潘達利亞就像液體般隨意地變化著自己的形狀，讓想起一部老機器人電影。

    “究竟什麼材料能完成這種操作……”

    潘達利亞解釋過，這是一種類似生命的表現。新世界拯救系統讓這種無機物有了像基因表達類似的能力，可以無限重構內部結構，得到不同的性質。

    扶著意識模糊的希波坐在輕卡座駕裡，但無需控制，潘達利亞自己規劃好了路線。

    諾萬早已經違反了至少二十二項交通治安法則，但這和管理局的追殺相比，並不算什麼。

    “潘達利亞，為什麼管理局要追殺你們？”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的存在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統治力的危機，如果系統啟動，全世界都會重新洗牌，他們也不例外。”

    “那……們都會死嗎？”

    想到了琉璃。

    “死亡？”

    潘達利亞重複道。

    “不會欺騙你，諾萬。現在的你的個體確實會死，但死亡不是你以為所認知的那樣簡單。能保證的是，當新世界誕生的時候，你一定會是見證者。”

    “可是如果死了…的願望該怎麼實現？”

    想拯救的是琉璃，想回到從前那個美好的時間。

    但如果自己死了……

    “諾萬，想想這個世界吧。你所在的這一層，被管理局統治，所以才能苟延殘喘。那些時空扭曲，秩序混亂的世界又怎麼樣？”

    “他們被髮狂的清道夫屠殺，或被惡劣的生存環境折磨，被邪惡的外星種族入侵。這個層構造體世界是你想要的嗎？難道你不想看到那個傳說中美麗的地球？”

    潘達利亞說的沒錯。如果是一個聖人，英雄，或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拯救世界。但…的心情還是很沉重。

    “管理局營造的和平只是假象……他們有另外的目的，只是你們的利用價值還沒有終結。就算最後你死了，但你的基因會保留下去。世界重新開始之時，你終會迎來自己的重生。儘管那已經不是現在的你，但他確實是你，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你。琉璃，也是一樣。”

    “知道了…讓安靜一會吧。”

    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只是需要一會時間……去接受的命運。

    潘達利亞逐漸奔出了城區，不知為何，再也無法在路上看到任何人。連拉著警笛追著警察也不知道何時不見了。

    漫無邊際的公路和兩邊荒蕪的空地，看見許多報廢的汽車和屋子，這是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回想到，從出生開始，就從來沒有走出過城市。

    因為城市大的可怕。

    城市外面是什麼樣子，只知道是政府劃定的養殖生態區，來提供人類的糧食。至於那些未開發的領域，卻從沒人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們這是在哪裏？”

    “警察已經退下了，大概是……管理者的命令。他們大概會親自動手吧。”

    潘達利亞說著。

    “也不確定們的方位。不過…你剛剛得到了一個新能力，沒有告訴你。”

    “哦？？什麼能力？”

    就說嘛，不可能什麼也不給就讓人完成這種鴻途偉業。至少也得給點超能力吧？比如放個電，發射個火球什麼的。

    “你得到了一項‘許可權’。現在試著傳送指令‘探針’到你的大腦裡。”

    探針…好抽象。大概是以前上學的時候學的基因探針那樣吧……很細，很長，銀色的。

    想著想著，有一根銀色細長的線從食指中像噴絲般生長出來。

    的天，這是啥玩意。

    “這就是你的探針，它可以像資料線一樣複製電腦裝置中的資料。更方便的是，它擁有層構造體本身的最高許可權，你現在能夠讀取任何一層世界的所有資料，暢通無阻。”

    潘達利亞解釋到。

    “這也太厲害了！”

    “這本來就是新世界拯救系統附加的功能，專門爲了收集者獲取資訊用的。大概這個系統的作者和層結構體的建造者有什麼淵源吧。”

    “有了這個，們尋找世界遺傳因子也會輕鬆很多。要是再帶點駭客能力就好了。”

    隨心所欲地控制著這根“探針”。

    “快檢視一下這層世界的檔案吧，倒想看看這個表面風平浪靜的地方藏著什麼貓膩。”

    潘達利亞催促道。

    按照它的示意，將探針深入了地面。探針像雪一般融化在了地面裡，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和建立了資料連線，在極深的地底，有電流激盪的味道。

    閉上眼睛，精神進入了資訊網路的世界。

    身體一陣輕盈，好像置身於一個昏暗的空間，成排的座椅，眼前是一張寬大的巨幕。

    這是什麼？電影院嗎？

    螢幕左邊有個巨大的架子，上面堆滿了錄像帶。錄像帶上編碼不同，但也勉強能看懂那是日期。

    “E.W.100.3.08.”

    一張磁帶上這麼標註著。

    其他的磁帶都顯示正常的日期，比如A.D.1996.8.26之類，以公元歷來標註清楚。但這張卻看不懂。

    如果3.08代表三月八日，那就是今天發生的事。

    但E.W.又是什麼意思。

    又找到了成堆的E.W.的磁帶，最終對比發現，2049年以後的A.D.標註的磁帶不存在。也就是說，以公元歷記錄的磁帶直到2049年為止，距今正好一百年。

    這麼說，2049年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導致這一百年的記憶都消失在了人們腦中。

    開啟2049年12月30日的磁帶。

    螢幕上的畫面抖動了一下，隨即出現了清晰的視野。就像是鳥瞰視角一樣，鏡頭隨著的視線進行著實時移動，就像是VR體驗一樣。

    這是一百年前的畫面，還沒出生，爺爺纔出生的年代。

    到處都是藍天白雲，街道上四個輪胎的車隨處可見，擁擠成群。城市的忙碌還是很相似，但似乎有那麼一種閒適的氣氛藏在忙碌裡。

    鏡頭再次飛躍，看到了從沒好好看過的山川與河流，生機勃勃的野生動物。

    果然，一百年前們的世界還沒有墮落。

    過了一會，天空突然變暗了。

    黑壓壓的像積雨雲的東西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城市的頭頂，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展開著。

    不斷地覆蓋著，直到整個大陸都被陰霾包裹，直到整個地球都被一層球殼給完全鎖在了裡面。

    鏡頭轉到宇宙空間視角。

    地球整個被一層黑漆漆的膜包裹住了，連光線都無法透過。

    隨後，地球內部的情況已經無法檢視了。那層黑色薄膜不斷地膨脹和增殖，一層一層生長，形成了無數個夾層空間。一直延伸不斷。

    地球就像是被更大的球包住了，一層一層的，多的數不清。

    想，這就是層結構體的誕生吧。

    而如今的世界，就是這之中的一層。

    這是誰製造的，為什麼要製造，影像中完全沒有提及。

    電子戰爭來臨了。

    這是螢幕上唯一出現的字幕。

    拿出了帶子，又放進了那張E.W.一百年的帶子。

    看到的是一個龐大的大鐵球從上層空間降落，隨後希波從裡面掉了出來，砸在的頭上。

    隨後的一切行動都有被記錄在這個帶子上。

    電子戰爭，指的就是electronicwarfare吧。也就是E.W.的縮寫形式。

    又檢視了本層空間的文字檔案。

    “空間編號No.3005，文明等級世界亞級，狀態實驗中，無異常。原建設者沉蘇，現任管理者代號黑羊。清道夫狀態：可以控制。遺傳因子線索：三處。”

    後面還有許多，一併複製給潘達利亞就是了。

    “神的放映室居然會有客人，真是低估你們了。”

    一個聲音傳入諾萬的耳朵。

    “你好，就是黑羊。”

    一個穿著白色燕尾服的貴族青年出現了。

    “你看的東西並沒證實那個破爛說的話，你給記住。”

    黑羊丟出這樣一句話，默默走了。

    突然睜開眼睛，自己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打瞌睡。

    潘達利亞鄙夷地看了一眼。

    “睡相感人呢。資料可以直接傳給了。”

    把資料給了它，很好奇他能算出來多少。

    “剛剛進入的是，神的放映室。”

    “存資料的地方？”

    “大概。”

    向它講解著剛剛錄像帶看到的東西。

    潘達利亞表示對這些一無所知。

    “那個放映廳有些奇怪，和希波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個放映廳被他稱為神的放映廳。”

    “那個黑羊也很奇怪，竟然什麼都沒對你做。”

    “對，感覺到他是個可怕的人。他大概根本不屑於動手殺人吧。”

    想起來了黑羊那直勾勾的眼神。

    “總之，們獲得了很有用的資訊。這樣就能得到自己的方位，來佔據對決的有利地勢。”

    “可以控制，意思就是能夠控制清道夫，那時候們就麻煩了。”

    潘達利亞很在意清道夫的事情。

    “也許的麻煩很快就會到了。”

    探針完美地聽到了奔襲而來的生命體徵，那是一種善於隱匿身形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