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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大戰神番外之賽安斯

    賽安斯,本就是一個流浪到地球的平行位麵者。

    這一點,是除了皇鉞以外沒人知道的情報。

    他來自於一個科技極度發達的星球,有著高處人類許多的文明,儘管他們也是人類。

    但是由於平行世界的關係,那裏的文明程度是李慶所在世界難以想象的。

    雖然時空旅行者賽安斯所繼承的科技力並不完整,但仍然能夠在地球上讓自己的實力佔有一席之地。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他那段奇妙的經歷,在宇宙中近乎死去的....傳奇經歷。

    ...

    以下摘自賽安斯的平行日記。

    “我們的精神,我們的情感,我們的思考……都是像果凍般的時空裡滲出的泡沫。”

    我突然想起了她的話。此時,我整個人已經被駕駛艙的座椅牢牢固定住,是爲了不讓我在引力子流中被扯成碎片,採用的一種特殊方法。我在漆黑的隧道深處待命。長達五百米的彈射裝置深處,除了我頭頂淡淡的藍色燈光,什麼也沒有。

    我為何會在彈射之前的幾分鐘裡突然被她的一句話塞滿了腦袋,我自己也不知道。在這樣一個不適合思考的時間裏,我的耳朵裡全部都是她綿軟的,有磁性的聲音。我想起了她穿著比自己大一號的病服,在醫院的花園裏追逐貓咪。那隻貓咪背上的黃斑漸漸融入了草地裏的落葉——她眼花了。

    “C3,準備彈射。”通訊機裡傳來沙啞的、彷彿鋸木頭的嗓音。

    “是。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彈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腦海裏的畫面像泡影一樣頃刻間消失了。

    轟鳴聲漸漸地,從更深處傳來。我正等待著一束高能粒子流的撞擊,以便讓我連帶我乘坐的宇宙艙瞬間達到光速的百分之三十。

    我抬起了包裹在防護服裡的手,按下了量子化按鈕。沒錯,我被量子化了。在此之前,有關於我的一切一切——身高、體重、、性格、人際關係、記憶……都被逐條轉化成了矽片裡的一行行資訊。當我發現“我”的全部容量竟然超過了半個國家電腦硬碟容量的總和時,我驚呆了。

    防護服的重量讓我的手臂不禁顫抖,但它是不可或缺的。它將和我一起被量子化,去廣袤無垠的銀河中,以應付各種不同的情況。

    裝置啟動的剎那,我只感覺到四周突然亮起了刺眼的光芒。我的重量彷彿一下子就消失了。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從指尖開始,慢慢的,我像被風吹散了一般化成一片片白芒。

    像一大團聚在一起的泡沫。

    過了不久,我的意識開始恢復。那是之前硬碟裡儲存的我的資訊被輸送進了量子態的“我”中。我感覺到一大團資訊涌入了腦海,彷彿一個失憶的人突然想起了過去的事一樣。我感受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很奇妙的,我竟然很想哭。

    背後的光茫越來越近了,原本漆黑的隧道被照的好像白天。幾秒後,我化成了光。不單單是飛出了彈射裝置,我沒有向後看,但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面:那是逐漸離我遠去的地球的藍色。

    我又想起了她。

    周圍逐漸漆黑下來,各種能量在我耳邊呼嘯。我不再受到地心引力厚重的拉扯,它總是像一個捨不得兒女的

    親,不讓我飛。現在,它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白芒劃破寂靜的宇宙,留下一道淡淡的弧線。

    啊,地球,我的家,我的過去。

    我的任務是一部電影的名字:回到未來。

    跟我一起執行任務的還有八個人,我們分成了ABC三組。其實根本不存在需要配合的專案,我們彼此甚至沒有見過麵。這只是一個爲了保證成功率所做出的“人海戰術”。

    計劃簡單地出人意料:量子化→透過加速穿過另一個宇宙→到達以後與總部取得聯絡。就流程來看,的確簡單明瞭。但要完成這三個專案,不但耗資巨大,而且還有“相對而言”極大的失敗率。

    相對論提出,想要跨越時間,唯有超光速這一條路。所以人類把目光轉向了多元宇宙理論,這是唯一有可能不超光速而跨越時間的方式。

    根據多元宇宙理論,除了我們的宇宙以外,還有許多不同時間的宇宙存在。有的在我們之後,有的在我們之前。有的宇宙有我,有的宇宙沒有我。簡單來說就是這樣——我們的宇宙存在無限種可能性。

    起初,我不同意。誰會情願冒險被量子化呢?但他們告訴我,只要我成功到達了未來的平行宇宙,就有可能發現治好她的病的方法。所以我同意了,毫不猶豫。

    她患有帕金森綜合症,也就是漸凍症。她的肌肉會一天一天萎縮,直到全身都不能動彈,直到……

    她說她想要多動一動。

    她總喜歡追著那隻貓,把它追得到處逃。

    她會對我講:“你看,我還能追貓呢。”

    我是在那樣一個不合適的場合認識了她。她哭了,她坐在椅子上拿著檢查結果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哭,也是最後一次。我不知道她是誰,她從哪來,她的過去……我只想抱著她,我一心想停止她的淚水。

    她總問我:為什麼上天讓我在醫院偏偏碰上了你啊。

    然後她會掛著甜甜的笑容說:上天是誰,我要去謝謝他。

    這些,不重要。

    我沒有告訴她我要去執行這項人物。事實上,我沒有告訴她我的一切。因為,不允許,也不必要。我走的那天,她笑著和我說再見。笑得像一個早晨送丈夫上班的可愛女人。我坐在車裏,一路上腦子裏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我看著那顆蔚藍色的星球遠去,經過一陣閃爍著白藍的穿梭後,我又看到了一顆熟悉的,藍色的星球。它是那樣的熟悉,它還是那樣美麗。可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地球。這是另一個,不屬於我的宇宙。

    莫可啊,我的莫可。這個世界你在不在家?

    緩緩懸停在宇宙中,現在我要搜尋這個世界上我的存在。如果“我”是存在的,那麼粒子態的我將直接以資訊的形式傳送到“我”身上。於是我就能夠接管這個“我”的意識。

    探測器顯示出了我的身影。“我”在醫院裏,焦急地踱著步子。

    我很幸運,來到的第一個平行宇宙就找到了“我”。我開始設定引數,將我的一切遠距離輸送到那個“我”腦中。而太空艙可以一直懸停在這裏,直到我希望離開為止。

    一道白色的光柱不著痕跡地穿過了暗紅色的大氣表面,深入了一個我不太熟悉的文明社會。我期待著這個宇宙會給我帶來一些希望。

    等意識迴轉時,我發現我站在了醫院的大廳內。心中還留有一股濃濃的焦急,擔心。

    慢慢接觸著“我”之前的記憶,我獲得了一個資訊:有人正在手術中。

    是誰?他一定是我認識的人,熟悉的人,親愛的人。因為我感受到了我腦海裏那濃郁的悲傷——那是一種受著什麼感染的悲傷。

    我感覺我的左手握著什麼東西似的。我抬起手,是一張白色的病歷。旁邊似乎是病危通知書,和要求家屬同意手術的簽字單。

    那個名字是:莫可。

    我的心好像遭受了重擊一般。莫可!她也在這裏。我很想高興,但那個病危通知書給我蒙上了一層陰霾。

    這意味著這個宇宙可能也不存在治療帕金森綜合症的方法。我心如刀割,看著手術室,考慮著要不要直接離去。但我想起了任務,因為要回報總部,而且我也想等待這場手術的結果。

    過了三個小時左右,莫可被推了出來。我看到了她有些稚氣的臉上佈滿了蒼白,很是心疼。但還好,她不是被白色床單蓋住全身出來的。

    我走過去,撫摸她的面龐。她卻好像很牴觸。我連忙把手拿開,不敢去打擾。

    醫師說:“勉強保住了她一命。但她的情況越來越危險了,腦血管細瘤已經增長太多了……”

    我聽了不禁嚇一跳。這是什麼病?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莫可只是帕金森綜合症啊!

    我拿起病歷仔細翻看,發現根本沒有關於帕金森綜合症的記錄。取而代之的是什麼可怕的腦血管瘤。我突然產生了一股濃濃的厭惡感,不想再在這裏待一刻鐘。

    莫可好像是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輕輕拉住了我的衣角。

    可她不是我的莫可。她的病和我的莫可不一樣,不一樣……

    過了幾周,莫可的意識恢復了,精神了起來。但醫生說,她能夠再活半年已經是很好的情況了。在這期間,我設法向原本的地球傳回了這個宇宙的一些資料。懸在大氣層外的太空艙包辦了所有蒐集工作,我還附加了一條關於莫可的情況。但最終,我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也許這就是無限的可能性的其中一個吧。

    莫可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手裏抱著一隻黑色的小貓。

    不是有黃斑的那隻。我這麼想著。

    我還記得莫可說過,我們的一切一切都只是固態時空裡滲出的泡沫。我不清楚她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在我的印象裡,她不可能精通量子物理,也不可能是邪教人士。

    那天她現在窗邊,金色的夕陽繡滿了天邊的一角。四周完全是寂靜的,她就是那麼對我說的。

    “你知道嗎?其實,我們的精神,我們的情感,我們的思考,都是像果凍般的時空裡滲出的泡沫。”

    她這麼說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

    “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摟緊她,問。

    她笑著搖搖頭,繼續看夕陽。

    B宇宙(我命名的這個宇宙)的莫可卻異常的安靜。也許是因為病情較為嚴重,她很少說話。她也時常帶著笑容,只是我時常覺得這笑容不是我的。

    我開始質疑我的目的,我的初衷,甚至我對莫可的愛。但我質疑最多的,還是多元宇宙論。我希望聽到有人說:嘿,她不是你的那個莫可。她和她是不一樣的。

    但她們怎麼會不一樣呢。雖然我想承認在我心裏,莫可永遠是莫可。但就在我眼前,我退縮了,我害怕了。我不屬於這裏。她不是莫可。

    就在這天我決定要走,莫可的眼神沒來由地變得哀傷,但還是一言不發。我很想再撫摸她的臉龐。但想起那天她臉上的牴觸,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閉上眼睛,開始輸出量子態的資訊,它們將被我的宇宙艙一一回收起來,重新組成我的身體。我感覺自己飄上了天空,穿過了一層一層的雲朵,甚至感受到了冰涼的氣息。這時我好像聽見了莫可的哭聲……就從地面傳來。

    “不要走……不要走……”她低聲啜泣著。

    我心如刀割,眼淚都快流了出來。我清楚地看到她瘦小的身子蜷縮在那裏,我看到她深埋在膝蓋裡的頭。

    但是,我仍舊必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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