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選擇是什麼呢？”

    男人的臉在他身後火把撲閃的火焰中變得時而昏暗時而明亮，倒不是說這個畫面有多奇怪，只是他嘴角掛著笑不停地撫摸著落在他手臂上那一隻詭異地歪著腦袋的烏鴉的動作，讓許星渺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什麼意思？”許星渺強行忍住心頭髮寒想要吐出來的那一股勁兒，抬頭看著男人說：“什麼叫選擇？我只是因為身邊出了一點兒事情，不想對有些人貼熱臉了，怎麼就被說成性情大變了？”

    男人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把手從烏鴉的腦袋上拿下來，轉頭正眼看著許星渺。

    “嗯，你要是覺得你不是性情大變，也沒什麼，反正不管怎樣你作為一個Zero已經覺醒了，現在面臨選擇性格的事情了。我再問一遍，你是選擇原來的性格，還是現在的性格？”

    許星渺在自己腦海裏努力把男人說的話都整理了一遍，最後想了許久纔開口說：“如果我選擇現在的性格，會怎麼樣？”

    他現在的性格，陰暗而冷漠，看人的眼神無光，而且渾身上下插滿了保護自己的刺，看誰不順眼他就去扎誰。

    “就像你想的那樣。”

    男人手一抬烏鴉就從他手上飛起，兩隻爪子落在凳子的邊緣緊緊抓著木頭，看著他的眼神像是盯住了獵物的鷹。

    “陰暗而冷漠會變成你的主人格，在你沉睡的時候或者是見了月光覺醒的時候，你纔會恢復你本來的性格，只不過沒有人能看見，所以你原本的性格就變成了沉睡中的次人格。你的母親並不是Zero，她不懂得這些，她會覺得你性情大變不再是她的兒子了，至於其他人，更是不可能瞭解吸血鬼這一種族，同樣也會覺得你非常陌生。也就是說……”

    烏鴉突然對著許星渺叫了一聲，男人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在他的頭頂，讓他覺得這一切有些詭怖。

    “你身邊的人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他們需要迎接一個完全陌生的你，你也要迎接一個對你來說完全陌生的世界。”

    許星渺聽到這些話之後，心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念頭：他不要這樣，他要一切回到原位。

    “回到原位？”男人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嗤笑著搖頭，說：“不可能回到原位的，畢竟你從最開始就對那個古蓮抱有其他的想法，不是嗎？只不過你如果選擇了現在的性格，你在變得非常強大的同時也會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所以，你想好了嗎？”

    男人的話音一落下來，周圍就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牆壁上火把燃燒的聲音不時傳過來一兩聲。

    “呲啦……”像是什麼東西在心裏被點燃引線燒了起來。

    許星渺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想，他不能失去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他不能失去家庭，不能失去……長凜。

    “我選擇原本的性格，我不要變成另外一個人。”

    男人輕笑出來，似乎是早就料到他會這樣選擇。

    “同樣的，你選擇了原本的性格，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沉睡時和覺醒時會變成陰暗冷漠的吸血鬼，但是那不是主人格所以對你的生活沒有什麼影響。只不過，既然你選擇了原來的性格，那你以後遭遇的一切，都要你自己負起責任來，因為這是你的選擇，你必須為之付出代價。”

    男人話音落地的瞬間，許星渺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