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你回來啦！”

    躺在沙發上啃今天晚上的第二個蘋果的顧朝落一聽到門口玄關處有動靜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沈潮生一進門就看到從沙發上探出顆腦袋來的顧朝落，被冷風吹得有些僵硬的臉色都柔和了。

    “好香啊！你揹着我吃了什麼好吃的？”

    顧朝落單手撐著沙發從上面翻了下來，赤著腳跑到了流理臺前，又把盤子端到了餐桌上放好。

    “我給你留了！快誇我吧！”

    沈潮生隨手把脫下來的大衣放在了沙發上，走到了餐桌前看了一眼。

    “怎麼樣？”

    顧朝落趴在餐桌上盯著他看，眼睛裏亮晶晶的，像是被上帝遺忘沒有收回去的星河。

    沈潮生看了一眼面前的飯菜，毫無例外是他喜歡的。

    這一幕和他記憶裡的某些畫面重合，炎熱的夏天，伴著蟬鳴聲響起的青澀少年音，還有少年單薄得好像一隻手就可以抱住的身軀。

    沈潮生的目光又撞到顧朝落的臉上，就在顧朝落睜大了眼睛以為他要誇自己的時候，他笑了一聲拍了一下他腦袋。

    “快去把鞋穿好。”

    等顧朝落啪嗒啪嗒地跑回沙發旁邊穿好拖鞋回到餐桌旁邊坐下的時候，已經洗好了手的沈潮生挽起了毛衣袖子坐在那裏開始吃飯了。

    “誇你。”

    沈潮生伸手過來揉了一把他的腦袋，非常不走心地誇了顧朝落一句。

    顧朝落哼了一聲端過放在一旁的好幾個蘋果開始切，還不忘吐槽幾句說：“潮生你這誇得也太不走心了！虧我還想著等你回來給你一個驚喜的。”

    正在吃著飯的沈潮生笑了一聲，“那我走心地誇你。”

    沈潮生頓了兩秒，“我們朝落真乖，不僅會做好飯等哥哥回來，還會給哥哥削蘋果洗衣服打掃房間……”

    “Stop！”顧朝落放下蘋果對著沈潮生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不會給你洗衣服打掃房間的好吧？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沈潮生下意識地就接了一句：“男朋友也可以啊！”

    “砰——”

    窗外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響，也不知道這回又是因為什麼。

    沈潮生原本只是調侃似的這樣接了一句話，但是半天都沒等到顧朝落的回話之後，他抬起頭來看到顧朝落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裡含著什麼樣的意思。

    顧朝落左手握著一個蘋果右手拿著一把水果刀，大張著的嘴巴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什麼叫做呆滯.jpg。

    沈潮生：“……”

    顧朝落：“……哇哦。”

    窗外的煙花此起彼伏，像是什麼永遠不會停歇的音樂聲。

    沈潮生看著顧朝落的眼睛，突然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什麼他以前從未看到過的眼神。

    那是一種糅雜了強烈的佔有慾和呼之欲出的深沉感情的複雜眼神。

    沈潮生突然就慌了。

    好像下一瞬間顧朝落就會說出什麼他想不到的話來。

    別……

    沈潮生在顧朝落似笑非笑的眼神裡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今天是……平安夜呢！”

    顧朝落被沈潮生按住了手腕，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隻探出了頭來看外面的世界但是立刻就把腦袋縮了回去的小烏龜。

    他拿起一片削成了兔子形狀的蘋果趁沈潮生不注意塞到了他嘴裏，放下手上的東西拿沒被他按住的那隻手撐著臉對他笑。

    “平安夜快樂。”

    窗外，五光十色的煙花隨著顧朝落眼底收斂起來的情緒一起被夜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