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叫刑警的自覺嗎？”

    林典見景澤亦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而且一副很緊張的樣子，就伸手捏著他的肩膀給他鬆鬆筋骨，示意他放鬆。

    “不要緊張，我現在是以一個刑警前輩的身份在跟你說話，忘記我是林疏爺爺的這件事。”林典停下了話頭，過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來了，“你太在乎林疏了。”

    景澤亦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感覺到景澤亦肩膀上的肌肉不再是緊繃的狀態之後，林典纔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問你呢，知道什麼是刑警的自覺嗎？”

    景澤亦想了半天，還是誠實地搖了頭。

    不懂就說不懂嘛！沒什麼好害羞的。

    林典對於他這誠實的態度很是滿意，“小顧那孩子還沒學到林疏他爸的精華理論就沒了師父，辦案刻板一點，帶出你們這群唯證據說話的下屬也是情有可原的。”

    景澤亦：“……”

    這話像是在誇他又像是在罵他。

    “所以今天我來教你，你以後把我教給你的好好的教給你的後輩。”

    景澤亦鄭重地點了下頭，眼睛都在放光，一副耐心等著賜教的模樣。

    林典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嘴邊的酒漬砸吧一下嘴巴就開始教導景澤亦。

    “證據是很重要的，但是隨著科技不斷髮展和犯罪者的技術水平提高，證據可以偽造，犯罪現場可以偽造，一切都可以偽造。可是人的直覺不會變。科學家都說第六感這種東西其實是不存在的，但是我們在生活中還是寧願相信這種東西是存在的。所以刑警的直覺也是很重要的。”

    林典又喝了一口酒，“我以前就跟林疏他說過，知道為什麼有的人適合做刑警，有的人適合當總裁，有的人適合當老師，而有的人卻只能頂著太陽在烈日下搬磚嗎？不是因為命，是因為這裏。”

    景澤亦看著林典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好像可以猜到林典要說些什麼了。

    “沒有好的外形條件和出彩的演技的話不能當演員，沒有教書育人的本事的人不能當教師，沒有經商的頭腦不能開公司，同樣的，沒有對於案件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不能當一個好的刑警。眼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但是心不會。一個人只有一顆心，裡面裝著什麼放著什麼，都是有特定的空間的。所以心不會騙人。當刑警，就是要用心去找證據，當然，靠心找出來的證據也是不能忽視的。”

    說到這裏，林典才喝完了杯中的酒。

    酒飲盡了，話也說完了。

    “我不是在為林疏開脫，他犯了錯，他擅離職守，你要怎麼罰就怎麼罰，這我管不著。可是你辦案不能只看證據，如果你覺得有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千萬不能把那個環節放過。證據不能說明一切，直覺也不行。但是這兩樣加在一起可以。”

    林疏已經洗完了碗回來，他這一個碗洗得有夠久的。

    他洗完碗就把桌子搬回了房子裡，跟林典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爺爺，要上班了，我們走了。”

    林典揹着手站在門口，慈祥地笑著對他們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