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梁景禕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林見塘到了時間點也沒見他來上班，以為他出什麼事情了，就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不知道被塞在哪件外套裡的手機倔強地響著，梁景禕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半夢半醒間想要爬起來去找手機。

    他試著撐著身體坐起來，卻在直起腰的一瞬間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鑽心的疼。

    疼痛從下半身沿著神經慢慢傳上來，他一轉頭看見身邊躺著的傅季遙。

    昨天晚上的記憶還存留在他腦子裏。

    梁景禕咬了咬牙，一腳踹在傅季遙腰上，把他從這小床上踹了下去。

    傅季遙連人帶半邊被子摔下去，一臉懵地睜開眼睛望向梁景禕。

    梁景禕拽著被子的一角裹住腰間，坐起來靠著牆，指使著傅季遙說：“把我手機給我。”

    剛剛被踹下來的傅季遙還不清醒，聽話地去幫梁景禕找到扔在一旁的西裝外套裡的手機，再挪過來遞給他。

    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梁景禕看見來電顯示的那一刻覺得心都涼了。

    是林見塘打來的。

    窗外的光亮程度提示他現在已經很晚了。

    “喂？林老師。”

    梁景禕一開口就是沙啞的嗓音讓在診室裏焦急地轉悠著的林見塘停了下來。

    “你生病了嗎？”林見塘問，“怎麼聲音這麼啞？感冒了嗎？沒發燒吧？”

    “沒有，就是嗓子有點疼，應該是昨天晚上蹬被子著涼了……”

    造成梁景禕早上沒起床還啞了嗓子的始作俑者正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來，悶著頭往被子裡鑽，閉著眼睛挪過來要抱他。

    梁景禕從被子裡伸出一隻腳來，一腳踩在他胸口阻止他繼續往自己這邊靠。

    “老師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我現在就起來去醫院。”

    梁景禕的認錯態度十分誠懇，誠懇得林見塘都不好意思訓他了。

    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不能因為梁景禕從小就被冠著天才的名號就對他過分嚴苛。

    “算了算了，你生病就在家好好歇著，別出來跑了，養好身體纔是重要的，今天就休息吧！晚上要是還不舒服明天也別來了，省的我擔心你帶病上崗。”

    林見塘又問：“家裏常備藥都有吧？記得吃藥記得多喝熱水，別吃涼的，家裏要是熱就及時通風，別老是對著電風扇吹。”

    林見塘像操心自家在外地的生病孩子一樣叮囑了好半天，梁景禕不停地答應。

    電話終於結束通話。

    梁景禕把手機往床頭放，拽住被子另一隻腳也踹在傅季遙身上。

    “你給我起來！”梁景禕一腳蹬在傅季遙肩膀。

    這一下力道不大，但足夠讓傅季遙清醒過來。

    “怎麼啦？幹嘛呀？”

    傅季遙把梁景禕的腿從肩膀上掰下來抱住，長腿一邁定住被子，往溫暖的被窩裏縮了縮。

    “你給我起來！”梁景禕清了清嗓子，聲音還是啞的，“都幾點了還睡覺！你下午不是還要上班嗎？”

    傅季遙把臉埋在被子裡，哼哼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要喝水！快去給我倒杯水！”

    直到梁景禕再一次揣向他，他才坐起來爬下床去給梁景禕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