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在玄關門口抬起頭主動貼上週祈風的唇，蘇凜開始緊張了。

    他慌慌張張地捏緊了手裏的布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拽著周祈風的肩膀還是手臂，耳畔只有他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聲。

    說實話，在周祈風提出要和他發生關係之前，與周祈風達成的金錢協議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實感。

    一進門，周祈風拉著他的手讓他主動一點兒，他也沒有多想。

    直到真正親上去，他才發現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蘇凜僵硬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周祈風閉著眼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蘇凜下一步的動作，甚至感覺到唇上貼著的在顫抖。

    周祈風略有些驚訝地睜開眼睛，在燈暗下去的前一秒鐘看見蘇凜皺緊的眉頭。

    他居然在緊張？

    周祈風試探性地在蘇凜後腰上揉著，察覺到他僵硬的身體似乎開始放鬆下來，就收緊了手臂開始掌控這個吻。

    剛纔在酒吧裡不是沒親過，可是蘇凜實在是太緊張了。

    他想要往後退，卻腳下踩空摔進了深海，潮水撲過來蓋住他，滑膩的水流矇住口腔產生的窒息感叫他喘不過氣來。

    有繩子突然出現在海里，勾住了他的脖子拉著他往上游，說不清到底是要救他還是要勒死他，可他只能被繩子拉著往上，手腳被水壓往下壓根本無法動彈。

    快要窒息之時他本能地睜開雙眼，看見穿過海面照進來的陽光，在海水的折射下散出深棕色的光。

    “呼吸。”周祈風放開蘇凜，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哄道。

    蘇凜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可是呼吸困難的感覺還籠罩著五感。

    即使口鼻暴露在空氣裡，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海水還是隔著他的身體擠壓著他的肺。

    周祈風捧著他的臉和他對視，拍著他的後背緩解他的緊張，讓他跟著自己的節奏呼吸。

    蘇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他手臂，指甲幾乎隔著布料掐進了他手臂上的肌肉裡。

    周祈風就這樣抱著他，哄了大概兩三分鐘，蘇凜的氣息才慢慢平穩下來。

    “你今天怎麼這麼緊張？”周祈風單手把蘇凜抱起來，開了客廳的燈抱著他走過去。

    蘇凜順從地攬住他的脖子，連結貼著他敞開的領口，抿著嘴唇用鼻子呼吸。

    房子裡空蕩蕩的，周祈風三兩步就走到了沙發上坐下，讓蘇凜面對著他坐在他腿上。

    “我沒緊張……”蘇凜突然很小聲地說。

    周祈風原本就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也猜到蘇凜會緊張是因為他下車時候說要蘇凜履行合約內容。

    說到底，不管蘇凜的處事方式有多成熟，他也還是個心智尚未完全蛻變成大人的小孩子。

    他沒談過戀愛，一直忙著學習忙著兼職忙著照顧家中的奶奶。

    他在懵懂中長大結出花骨朵，在驚慌失措中被周祈風逼著鑽出花苞開出花。

    當一切都看似迴歸正軌的時候，周祈風一句話讓他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看著他低下頭很小聲地念叨，周祈風彷彿看見一朵一綻放就遭遇風雨的花。

    周祈風心軟了，拍拍蘇凜的後背，“知道你沒緊張，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