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周祈風穿了一身正經的黑色西裝，蘇凜認不出西裝的牌子，對於西裝的版型瞭解也只存在於課本上。

    因為要出來見人，周祈風沒有像之前那樣把頭髮全都梳上去弄成飛機頭的髮型，那樣太過正經。

    而且那樣的髮型在他身上只會讓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臉上，忽視他本人的話。

    長得太好看也是有點兒吃虧的。

    所以他只是簡單噴了點兒髮膠把前額的碎髮抓得立體，左邊眉毛上方簡單分出一個小缺口出來。

    “遇見什麼難事了嗎？”

    他撐著臉靠近蘇凜，前額的碎髮被空調風吹得晃動起來。

    他湊得太近了。

    蘇凜第一反應就是往後躲。

    這個本能的動作讓周祈風心頭騰得升起一股煩躁感。

    這小孩為什麼這麼彆扭？

    “沒……”蘇凜在和他對視的一瞬間就偏過頭去，握住了那杯橙汁，很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橙汁在放到桌上來之前是凍過的，倒進杯子裡之後，杯壁外沿冒出淺淺的水層，手一碰就化開來變成水珠從指尖滑過。

    蘇凜端起橙汁小口地抿了一口，酸澀之中夾著甘甜的液體沁入舌尖，在味覺上留下一點兒痕跡。

    周祈風還撐著臉面對著蘇凜，他看著蘇凜小口小口喝橙汁的模樣，像是那隻悄悄探過來示好的兔子回到了安全距離，又恢復了那冷漠的態度。

    他好像從刺蝟那裏借了一身的殼來，讓人知道這殼下是長耳朵的白毛乖兔子，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又動不得。

    周祈風不高興了。

    就在這時，放在他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周祈升打電話來了。

    他拿著電話就走了出去。

    頂樓包廂外有一個很大的露天陽臺。

    立秋並沒有把秋季的涼爽帶來，刮來的夜風裏還帶著滾燙的熱流。

    陽臺上沒有人。

    周祈風走到陽臺的邊緣望著燈火絢爛的城市夜景，聽著手機那頭周祈升的打趣。

    “怎麼了你？口氣這麼不耐煩？誰惹你了？大姜由公司的王總又給你推銷他大姑姑好朋友的姐姐的侄女了？”

    周祈升從自己女朋友手上接過養生茶，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沒有，飯局還沒開場。”周祈風在風中深吸一口氣，想要把鬱悶散進風裏，“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掛了。”

    “哎，別呀！”周祈升往杯子里加了幾顆圓形冰塊，“我是真的有事情跟你說。早上跟你說的那事，商量好了，地址我發你了，明天早上十點去跟人家見面，就吃個午飯，反正應付咱媽。處理好明天早上那千金小姐之後，你就可以清淨一段時間了。”

    這夜風實在是太悶了，不僅沒驅散周祈風的煩悶，反而還增添了他的焦躁。

    “哦。”說完他就準備掛電話。

    周祈升在那邊聽著，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跟那個小實習生吵架啦？”

    本來打算說掛電話的周祈風被猜中心事，一下子就啞巴了。

    這下週祈升就知道他說對了。

    他甚至都可以腦補到周祈風現在鬱悶的表情。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親哥笑了起來，“你說說你，追人都沒個技術。你現在不是二十歲嘍，是三十歲了，能理由的東西就好好利用起來嘛！現在的大學生根本不吃走心慢熱那一套，你就聽我的，走個腎，後續是要跟人家發展成奇奇怪怪的關係把人拴住，還是跟人挑明瞭你就是想追求，都是你的事情。年輕人，製造點記憶深刻的事情讓人家記住你嘛！”

    周祈風：“……閉嘴，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