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淮的眼睛很漂亮。

    或許是因為設定狐族人類，也可能是因為意識到這個攻略物件是主動被攻略的，庭淵覺得今天的顏淮格外好看。

    顏淮掀起眼皮看他的時候，桃花眼眼尾的弧線會往上翹，深棕色的瞳仁也會輕微轉動著。

    顏淮的眼睛像是被精心打磨過的寶石球，乾淨又純粹，澄澈得像是不沾任何凡塵世俗的寶物。

    可是他的眼神偏偏又含著深情，眼尾上挑的弧度過於溫柔，以至於所有人看見他，都會覺得他對自己又別的想法。

    有人說這樣的眼睛是放蕩的含情眼。

    但是顏淮這人，冷若冰霜，面上永遠是一層不會化開的冰。

    即便是笑起來，也總是帶著疏離和淡漠。

    他含著這世上最涼薄的冰，卻有著這世間最溫柔的眉眼。

    庭淵看著這雙眼睛，突然就意識到，不管顏淮是寡情還是柔情也好，都是他的。

    顏淮是主動被攻略的，從一開始就是。

    一股酸澀的感情涌上鼻頭，庭淵在驟然間紅了眼眶。

    他像是一個在寒風中逆行了許久的人，猛然在路面上凝成的冰層裡，看見身後一個提著燈不知道跟了他多久的人的倒影。

    那人的鞋子和衣料上都是厚厚的霜雪，卻一直不發一言跟在他身後。

    他的前方是從黑暗裡涌出來的寒風。

    他蹣跚著往前走，想要找一個能夠為他點著爐火的地方。

    但是那個提著溫暖的燈跟在他身後的人，早就在那裏了。

    這個認知讓庭淵忍不住涌出淚水來。

    顏淮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發現他突然紅了眼眶。

    “庭淵，你……”

    顏淮收回手，正要問他是不是因為內力入體感覺到不適，就被他抱住了脖子。

    庭淵忍著眼淚往前撲進顏淮懷裏，胡亂地親著顏淮。

    那樣大力地撞上去是疼的。

    庭淵剛剛吃完糕點還沒喝水，唇瓣還是乾的。

    胡亂地親吻其實一點兒也不舒服。

    可是心裏是滿足的。

    庭淵抱緊了顏淮的脖子，垂在他身後的手指因為激動而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顏淮不知道自己就是給他渡了個內力他是怎麼了。

    但是他還是儘自己所能去配合庭淵。

    庭淵的吻是乾的是亂的，他就扣住庭淵的後腦勺讓庭淵安靜下來，溫柔地舔舐他的唇瓣。

    庭淵受不了這樣的溫柔。

    溫柔永遠是最能進入他心底的東西。

    顏淮的溫柔像水，從他緊閉的心房門縫裏一點一點地滲入，直至把地面全部打溼，直到那心房裏裝的全都是他。

    庭淵哭了起來。

    他緊緊閉著眼睛，不想哭出來。

    可是顏淮越是溫柔他就越受不住。

    有鹹澀的液體溜進吻裡，顏淮才發現庭淵哭了。

    顏淮沒有像平常一樣冷漠地問這是怎麼了，他試著摸到庭淵的背，輕輕地拍著，想讓庭淵好起來。

    鹹澀的液體越來越多，庭淵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連呼吸聲裡都帶著啜泣。

    顏淮終於放開他，扣在他後腦勺上的手沒動，嘴唇卻慢慢往上移，一下一下地吻著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