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我買回來的小書童，應該只聽我一個人的話，而不是聽我爹的我孃的。對於你來說，他們是老爺是夫人，是我的長輩。可是你是我帶回來的，所以我只希望你聽我一個人的話，不要一直在我耳邊唸叨我爹怎麼樣，我娘怎麼樣。”

    顏淮收回給庭淵擦拭淚水的袖子，轉而捏住了他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我帶回來的人，是我天天帶著你去買衣服給你買糖葫蘆的，你也知道我對你好，那你能不能不要再念叨別人了？”

    庭淵不明白顏淮這莫名其妙的醋意是哪兒來的。

    當然，心智不成熟的他是不明白這叫吃醋的。

    “可是……可是夫人是您的孃親啊！”庭淵很委屈，“您都要聽夫人的話，我還能不聽嗎？我都叫您公子了，還不能叫夫人嗎？”

    顏淮耐心地引導庭淵，說：“你可以叫夫人，這沒關係，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你不要把我孃的話當權威了，明白嗎？”

    庭淵急得再一次哭了出來。

    他還抱著他的尾巴，毛絨絨的尾巴耷拉下去，分明在訴說著他的不開心。

    “可是公子……夫人是您的孃親啊！”庭淵傷心得打了個嗝，“您怎麼能教我不尊敬夫人呢？要是老爺發現我不懂禮節，要把我趕出去怎麼辦？你總不可能因為我，和老爺對着幹吧？”

    顏淮還想解釋什麼，庭淵捏著袖子擋住臉，哭了起來。

    “而且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會，公子您本來就不喜歡我了，我就想著，夫人說的話，肯定都是為您好的。只要我聽夫人的話好好照顧您，您就不會再覺得我不好，也會讓我一直留在這裏。”

    庭淵越說越傷心，傷心得攥緊了手裏的尾巴，彷彿那不是他自己的尾巴，而是什麼他抱著會安心的東西。

    “庭淵。”顏淮想要把尾巴從庭淵手裏拽出來。

    庭淵和他掙扎了兩下，還是記著尊卑有別，沒有和他搶。

    但是他哭的聲音更大了。

    “庭淵。”顏淮摸了摸他的頭，命令他，“看著我。”

    庭淵不敢不聽他的命令，只好放下袖子抬起臉看著他。

    庭淵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別提看著有多可憐了。

    是真的小可憐啊！

    顏淮在心裏不住地嘆氣，他從庭淵身上揹着的小布包裡拿出了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方巾，仔仔細細地給他擦拭著臉。

    “我不是說要你不聽我孃的話，我只是想讓你更聽我的話，你明白嗎？”顏淮盡力放輕了聲音，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庭淵，你是我帶回來的，你自己也清楚。但是你自己想一想，你跟在我身邊的時候，一直說夫人說夫人說，我會開心嗎？我纔是你的主子。”

    庭淵不明白，“為什麼不開心呢？夫人是您的孃親呀！”

    顏淮把庭淵臉上擦乾淨，把方巾放回他的小布包裡，想了一個比較好的類比方式。

    “我換種方式跟你說。現在我和你在這裏，假設我要帶你一個人出去玩，不帶廷揚。但是在路上，我一直對你說廷揚如何如何，你會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