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訣別
青年冰冷的嘴角忽然往上一揚,浮出一絲微笑。劉元生起初被青年的寶劍刺的睜不開眼睛,接著又被水晶球炸的耳鳴,青年踩在板凳上的腳一躍,到了劉元生的腦袋上。
“佛的力量轉圈圈”高曇直的腳尖在劉元生的頭上旋轉了一個圈,把劉元生的頭髮磨光了。
劉元生受不了這屈辱,揮起斧頭往自己的腦袋平平的砍了一斧頭,高曇直往上一跳,避開了。
“脖子戴佛珠,腦袋就要亮堂,這下看著順眼多了!”高曇直拍拍手道。
劉元生變成了一個光頭模樣,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怒氣衝衝,還要砍高曇直,高曇直跳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冷笑一聲。
從衣兜裡面再次拿出了三顆水晶球,往劉元生的身子上扔了過去,瞬時間,火花四起,劉元生趴在地上嗷嗷大叫。
“這是什麼,快走開,啊…疼,疼死我了”
劉元生一邊大叫,一邊在地上翻滾,身上的火花跳來跳去,還會炸裂,好似火星在身上跳舞,跳到哪裏,哪裏就是烤肉的味道。
“嗯,差不多了!這下你們就可以記住我了!”
青年清了一下嗓子,擺正了姿勢,手裏的寶劍嘩的一聲放入刀鞘,道:
“鬼門弟子,高曇直!下山尋找一個黑衣人,此人醜陋無比,身有異臭,偷了我鬼門的絕世秘籍。”
“這真是鬼門弟子……”眾人張大嘴巴,露出驚訝的表情,店小二又是一哆嗦,用托盤遮住自己的臉。
二樓的中年男子拍了一下腦門,摺扇合上,輕聲嘆息道:“醜陋無比?身有異臭?”
高曇直聞聲男子的嘆息,三兩步走了過去,上二樓,看著男子道:“你見過?”
男子摺扇嘩的一下又開啟,轉身看著高曇直,道“你看我像醜陋無比,身有異臭的人?”
高曇直搖搖頭,道:“不像,可是我們沒有問你,你是不是,我是問你有沒有見過?”
“喔,沒見過!”男子把摺扇合上,擺手要走的姿勢。
高曇直看著男子,道:“站住!”
男子沒有看高曇直,停了一下腳步,身上一股悠悠的寒氣升了起來。
“是你給我點的餐吧,謝謝!”高曇直看著男子,這纔是玉樹臨風,逍遙自在的模樣。
“客氣了!”男子把摺扇拍打在手上,走向客房。
高曇直下樓,把剩下的羊肉配著燒酒吃完,長長的打了一個飽嗝,看了一眼劉元生。
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是破洞,臉色發青,臉上多了一些黑色的斑點,頭頂全是大大小小的紅點和黑點。
“小二,再給百里大哥上一隻羊腿!”劉元生看到高曇直的眼神,以為高曇直沒吃過癮,心中又懼怕鬼門。
鬼門,聖都西山山脈,隱匿在群山之中的一個門派,通暗器,藏有絕世秘籍無數。鬼門建立人,鬼門先生被封為瓦羅蘭大陸的十大鬼才之一。
旗下的弟子傑出人才更是數不甚數,聖都女三去西山,都吃了閉門糕點,俗話說,請出鬼門,可得一方霸主可不是吹的。
為什麼是一方,瓦羅蘭大陸,奇人異事太多,還有上古巨獸出沒,能成一方霸主,都可以載入史冊了!
“你單人殺死了一隻上古巨獸?”高曇直一嘴問道。
“百里大哥,那是人家吹的,我就是單人殺死了一條巨蟒,江湖傳著傳著,就成了上古巨獸。”劉元生無奈的笑道。
“嗯!”高曇直應了一聲,不再說話!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眼裏忽然一片火光。
十年前,一隻上古巨獸,渾身灰色的鱗甲,身長數十米,體型如一座山丘,嘴裏噴出火球,將一個小村莊一夜之間化爲了灰燼。
“百里大哥,你說我身上這毒氣……”劉元生眼睛盯著手上的黑點,畏畏縮縮的接過店小二手裏的羊腿。
“剛纔是我無理,沒理由吃您的羊腿,我再次向您道歉,你看能不能把毒給解了。”劉元生放下羊腿在桌上,笑嘻嘻的看著高曇直,把兩隻全是黑色斑點的手放在前面,故意給高曇直看。
“以後吃人東西還有理由不?”高曇直看著劉元生,全然一副老者教導小孩的模樣。
“不敢強行吃別人東西了,也不敢亂講道理了。”劉元生玩著手指,神情緊張,生怕得罪了高曇直,不給解藥,那就完了。
高曇直吃完羊腿,滿意的擦了一下嘴巴,看劉元生還恭敬的站在原地,從衣兜裡面拿出一個小瓶子,扔給劉元生。
“謝謝百里大哥!”
劉元生把小藥瓶開啟,揮灑在身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少了一些,過了十多分鐘,黑點消失了。
但是頭皮上似乎還有幾顆黑點沒有消失,足足九顆。劉元生笑著坐在高曇直的旁邊,笑臉嘻嘻的道:“百里大哥,你說尋一個長相奇醜,身上有異味的人,我見過一面。”
“在哪裏?”高曇直拿起寶劍和破外套,準備要走。
“等等……,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可不知道他在哪裏。”劉元生著光頭,一隻手攔住高曇直。
“三年前,臭皮客經常出沒在聖都,相傳,他偷去了聖都女的貼身東西,聖都女全城通緝,最終也沒有結果……”
高曇直有些沮喪的把手裏的東西掉到桌子上,嘴巴砸了砸,師傅說了,帶不回偷盜者,他也就不用回去了。
三年前,臭皮客?鬼門的東西可是三天前丟的,三年前,相差兩年多呢。
“你說這臭皮客是什麼人,和偷盜我師門秘籍的人有什麼關係?”高曇直悻悻的坐下,外面的風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
“當然有關係了,臭皮客一身臭味,臉部長瘡,行為怪異,百里大哥,你說的那個人可是這樣的?”劉元生道。
高曇直點點頭,此人確實如劉元生所說,相差無幾。
“哎!”劉元生嘆了一口氣,抬了一下眼皮,又急速看著窗外,不再說話。
“嗯?”高曇直歪著腦袋看劉元生表情凝重,兩眼無光,懷疑劉元生有什麼瞞著他。
“大家都是爲了尋秘籍纔來這裏,相見就是緣分,我說這些能夠幫到百里大哥的,這是我的福分。”劉元生抬頭看著高曇直,眼神眯著,笑意盈盈。
“嗯!”高曇直可不信,這分明是扯開話題,但是劉元生似乎在等自己問為什麼嘆氣的原因,他可不上當。
“謝謝你的羊腿,我吃飽了,想睡會兒!”高曇直拿起桌上的外套和寶劍道。
劉元生看到高曇直要走,心裏一怔,故作鎮定的送高曇直去客房,途中高曇直一直沒有問他,為什麼唉聲的原因。
高曇直把門關上,劉元生捏緊拳頭打在手掌上,咬緊牙齒,暗自道,竟然不上套,鬼門弟子這麼小就跟個猴似的。
一隻眼睛在門口窗戶看著劉元生的一舉一動,等他轉身離開,高曇直緊緊鎖上門,躺倒上休息。三天沒日沒夜的趕路,高曇直確實累了。
睡下不多時,高曇直額頭流出豆大的汗珠,侵了頭髮,腦袋不停的左右搖擺,身子在上翻滾。
睡夢中,高曇直來到一個漆黑的山村,見到一隻的上古巨獸噴出的火球,照亮黑夜,高曇直看著那個火球離自己越來越近,幸而一個老者擋住擋住了,但是整個村子都毀了,人、牲畜、稻穀、房屋……無一倖免。
“不…不要……”
高曇直從夢裏驚喜過來,身子直立,大口的喘著粗氣,臉頰上留下汗珠。
“還是忘不了嗎?”
自言自語一陣,高曇直用涼水洗了一下臉龐,腦海裏揮之不去的記憶,十年了。
“快套啊!”外面響起了一陣吵鬧聲!
高曇直開啟房間門,看見一道黑影跑過去,隔壁住著竟然就是那個捏著摺扇的男子,也開啟了房門,看了一眼高曇直。
“是你?在下高曇直,敢問怎麼稱呼”高曇直行了一個江湖禮儀,看著男子,真是吃人嘴短。
“褚尋!”男子吐出兩個字!
“出去看看,絕命崖棧一向不安全,你自己小心。”褚尋提醒一句,往外走去,高曇直跟在後麵。
眾人聽到慌亂聲,都聚集在客廳,劉元生見到高曇直來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向着高曇直靠了過去。
客棧內一股熱感襲來,一個個臉上露出汗珠,紛紛脫了外套,這大雪天忽然熱了起來,有人看著客廳內的炭火爐道:“誰把火生的這麼大的。”
店小二跑過來,提著一個火盆,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把燒紅的煤炭取出來。
二樓上,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神色有些慌張,聲音打顫道:“大家快……”
“啊!”
店小二忽然發出一聲怒吼,豆大得汗珠滾下來,眼睛圓的看著手上的火鉗,竟然融化了,只剩下了一半。
“這是怎麼回事?”
轟隆的一聲巨響,大地開始震動起來,客棧頂部搖晃起來,落下碎石和灰塵,炭火燒的更加的旺盛,流出了紅色的液體。
“熔漿……”
“火山爆發……”
“快逃呀!”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大地震動的更加厲害,周圍露出裂縫,火紅的熔漿露了出來,順著縫隙往上冒。
大廳裡面的人擠著往門外跑去,可是門太狹窄,不但沒有人出去,反而把門堵住了。
褚尋揮出手中的摺扇,石門轟然大開,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雪花飄飄而落。
“劍尊!”
劉元生愕然一愣,人們修劍氣提升自身的修為,劍士,劍者,劍尊,劍魂,劍神,劍王,劍皇……
劉元生打量了一番褚尋,年紀也不過二十多,竟然是一位劍尊,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不曾聽過有這樣的高手啊!
“走!”褚尋將飛回來的摺扇穩穩接住,說了一聲,兀自往門外走去。
門外是萬丈懸崖,下來容易,上去難,眾人順著繩索往上爬,褚尋一躍便消失無影蹤。
攀爬在繩索上的人感到被人踩了一腳,看不清人影,聽到一聲長長的聲音:“謝謝了!”
“好輕功!”劉元生看著褚尋消失的身影感嘆道,真人不露相啊!
高曇直取下背後的寶劍,按了一下劍柄處的紅色晶石,寶劍一分為二,左右手各一把,兩把寶劍插在懸崖的冰面上,一插一拔,消失在盡頭。
“額……”
劉元生看著腳下的岩漿,迅速拉著一根繩索往上爬,自己可沒那八仙過海的本事。
褚尋看到高曇直從懸崖下,手持兩把寶劍,一躍到了崖頂,嘖嘖兩聲,看著眼前的鐵索橋。
高曇直落在崖頂,看見褚尋面容嚴肅,再看他身後,一道懸崖裂開,冒出一股熱氣,看不見另一頭在哪裏。
下來的時候,高曇直記得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現在竟然成了這般模樣,靠近裂開的峽谷,滾滾的岩漿還在升高。
“絕命崖下絕命谷,絕命鎖上絕命人。看來今天就要走一遭試試了。”褚尋自語道。
絕命崖本是一座巨山,傳說一位上古戰神尋山腹中神,一斧頭劈開山,山一分為二,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峽谷。
絕命鎖上絕命人說的是,上古山神劈開山沒有尋到神,受到了眾神的懲罰,讓他修建了鐵索,供行人過懸崖。
只是過路的人需要接住絕命人的一斧頭,至今無人能接住,走這條路也就是,自尋死路!
“要走絕命索橋,我死在這裏也不走。”劉元生上來,聽到褚尋的話,喘著粗氣道。
褚尋看了一眼劉元生,沒有答話,他的意思是,他要一個人出闖過去,你去不去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