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你知道我多恨你嗎？”

    “顧月，你知道我多恨你嗎？”

    “顧月……”

    “顧月……”

    熟悉的聲音讓我猛然驚醒。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好久沒做過這個夢了。

    我給自己倒了杯水，從書裡翻出了那張泛黃的照片。那是白亦栩打籃球時我拍的，我把所有有關他的東西鎖在了櫃子裡，除了這張照片。這是我感情的唯一寄託點。我輕輕的摸著上面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阿栩，我好想你。”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白初墨擔憂的看著我。

    白初墨，離開白亦栩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跟白亦栩很像的人。最初願意和他接觸，是因為他也姓白。後來發現，初墨很多地方都跟阿栩很像。這幾年來，也一直是初墨在陪著我，而我總是透過他再看另外一個人。

    “嗯，沒什麼。”

    “小月，你手機響了。”

    “啊？哦。”我拿出手機，卻看到了白亦栩這個名字。我手一頓，眼眶也突然一紅。

    “怎麼了嗎？”

    “沒……沒事。”我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哽咽。

    “我去趟洗手間。”

    “有時間嗎，改天見一面吧。我有東西給你。”這是白亦栩的聲音，儘管過去了這麼多年，我還是很清楚的記得他的一切。

    我知道這一去，那些午夜夢迴又會再度鋪天蓋地的襲來。可我還是顫抖著雙手發了一個好字。我想見他，很想很想，哪怕他恨我。

    在窗外我就看見他了。很多年以前，他也是這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我。他知道，我喜歡靠窗的位置。

    突然回神，見他正在衝我招手，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理了理自己的思緒，鎮定的走了進去，坐在他的對面。歲月的洗讓他變得更加成熟，眉眼也不似當初清澈。只是那張臉，還能跟記憶完全重合。

    “好久不見。”他說。

    “好久不見。”

    “顧月，有沒有人說你變了很多。”

    變了很多嗎，何洋好像說過這句話。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攪拌他的咖啡。我轉過頭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也沒有開口。服務員的到來打破了這種無形的尷尬，我們兩個好像同時鬆了口氣。

    “我記得你以前很怕苦。”所以每次喝咖啡都會放好多糖。

    我端著咖啡的手頓了頓，繼而又放到嘴邊抿了抿：“後來不怕了。”你走了以後，沒有人替我撕開那些糖袋，沒有人幫我攪拌放了糖的咖啡，也沒有人笑話我會蛀牙，所以就不放了。也許嘴裏苦了，心裏就不會那麼苦了吧。

    “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嗎？”我說。

    他睫毛顫了顫：“我希望，那天你能來。”

    我看著遞過來的喜帖，愣了愣，鼻子一酸，伸手接了過來。原來他要結婚了。我抬頭，衝他笑了笑：“恭喜啊。”

    他看著我：“你會來的，對嗎。”我扯了扯嘴角：“你不怕我去搶新郎嗎？”他抿了抿唇，沉默。

    “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可不喜歡你。”我笑著說，他聞言抬眸看了我一眼，繼續沉默。

    良久，氛圍彷彿又凝固了，我訕訕開口：“我會去。”

    我也想去看看那個我羨慕的姑娘。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等他回答我就起身離開了。我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像落荒而逃很是狼狽，我感覺到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那樣的滾燙，讓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看著書桌上的喜帖，微微伸手卻有握拳收回，我始終沒有勇氣去觸碰。最讓我難堪的是，那句搶新郎是我內心的回答。

    我無法否認，我依然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