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看著陳默，不肯鬆手，“默兒，你既然是要留下來，那就不要去知道前因後果。”

    是啊，要是不知道的話，那就是不會知道到底有沒有離開的可能，要是有可能的話，那又是該怎麼去做？

    這些都是陳默想去搞清楚的事情，只是現在看來，沈言並不希望她是搞清楚這些事情。

    “沈言，你聽我說，我想搞清楚不是想離開，只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吧。”陳默淡淡道。

    一直以來她都是有著留下來的覺悟了，但是現在看起來的話並不是那樣的順利，要是真的就是隻有一個可能了之後，那麼說起這些事情之後又是會有怎樣的一種感覺呢？

    誰都是說不定的，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很難去說清楚，即便是陳默自己都是有些迷糊起來了。

    陳宇的出現，的確就是帶來了一些希望與波動，但是那並不是代表著陳默就是想要離開。

    而沈言擔心的是，要是陳默掌握了離開的方法的話，有一天失望了或者是厭倦了之後就是會離開了。

    這纔是他最為擔心的。

    “我其實並不是想去做些什麼成就出來，但是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真的就是陳默或者不是，我連過去的痕跡都找不到了，就像是失去了自我一樣。”陳默皺著眉。

    她思索的東西，並不是只有平日裏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已，夜深人靜之時也會有些恐懼，好像過去的人生就那樣的消失了一樣。

    原主的記憶還有的，但是那畢竟就只是一種記憶而已，並非是真的就是自己的經歷，對於陳默來說，現代的那二十年的生活纔是真正的自己。

    “默兒？”沈言看著陳默，心頭有些驚慌，“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你別這樣。”

    陳默回過神來，搖搖頭，“我只是想去證明自己的存在，沈言，我是不會離開，而陳宇是會離開的，一旦他離開之後，這個世界之上也就是不會剩下一點的痕跡，只有記憶了。”

    而記憶又是最不可靠的東西，也有可能就是虛假的。

    陳默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她並不想被這裏的環境給同化了，她還是想做自己。

    “那麼你想怎麼做？”沈言問道。

    想怎麼做麼？陳默還是沒有想好，其實說起來的話，就算是現在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來，也都是隻有一個可能而已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很難去說清楚了，只是有的時候還是會去想，要是有一點希望就好了，這樣的話就不會僅僅是一種奢望而已。

    “其實不管是要去做什麼都好，都不會有什麼改變了，一些事情的存在與否，其實都是固定了的。”陳默道。

    沈言並不是很懂陳默所說的，便是沒有去說話。

    陳默與沈言在觀念之上還是會有一定的差別，不是說有什麼代溝，只是因為所受到的教育不同，見識到的東西也是不同的，所以纔會是有所不同。

    “我有時候都是會在想，我是誰，我到底想要去做什麼？”陳默低低笑笑，“每當這個時候，我心裏都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因為在這裏的話，不管是想要去做什麼都是做不到的。”

    陳默伸出手，擋住了天空之上的陽光。

    她只會是被關在這裏，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出去。

    雖說一家人在一起就是一種幸福了，但是誰都是會有自己的夢想的，不管是要去做什麼都好，其實都還是會想著，要是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那就好了。

    一家人在一起其實也是一個願望，但是相比起來，陳默也還是會去在意這些事情，不管是要去做什麼都好，她之前並不想跟沈言說起這些，就是因為害怕沈言會去擔心。

    有一顆遠遊的心，哪裏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