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虛偽
“總感覺要是現在不說的話,就會沒有時間了。”沈母臉上帶著一如既然淡然的笑。
陳默卻是心頭一陣抽痛,“娘說什麼話呢,娘一定可以長命百歲,以後還要看著琪琪嫁人的呢。”
這樣說著,沈母又笑了笑,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有那樣長久的壽命,現在阿言已經娶了你,接下來你們夫妻互相扶持,必定是能夠一起走下去。”沈母說道。
陳默終是意識到了什麼,“娘,你不要再說了,我現在雖然是在沈言身邊,但是以後也不一定!娘怎麼能夠放心?”
沈母握住陳默的手,陳默這才發現沈母的手竟是比她的還要纖細,那樣的蒼白無力。
“娘……”陳默眼中有沉痛。
即便沈母不是她的生母,但看到這樣溫柔的女子,竟是被病魔纏身,並且折磨成了這個模樣,心頭涌起一陣酸楚,眼睛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好孩子,別哭。”沈母輕聲道,伸出手慢慢給陳默擦著眼淚。
陳默這才轉過身去,快速將眼淚擦了才轉回來。
“我沒有哭,娘這麼好,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別說這種話。娘應該也看出來了,我與沈言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以後的事情究竟會怎樣發展也不得而已,若是娘就這樣走了,可就不能督促我們了。”陳默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麼了。
沈母眼中露出驚異,她抓住陳默的手,“默兒,你與阿言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陳默這些話之後,沈母開始意識到這些事情並不是那樣的簡單,就像成親之前,沈言所說的那些話一樣,一直都縈繞在沈母的心頭,揮之不去。
有關交易的事情,陳默哪裏敢說出去,即便是沈母不會責怪她,也明白不能將這些事情道明。
拿婚姻當做是兒戲一樣……
怎麼想都覺得極為不合適,陳默低著頭,“娘就不要再問了。”
沈母慢慢鬆開手,“唉,好,娘不問了。娘只是希望你能夠與阿言相守到白頭,做一對平平凡凡的夫妻,即便是沒有富貴,也能夠好好生存下去,只要能夠幸福就好了。”
陳默沒有答話,以後的事情她自己都不確定,此時也不能給沈母更多的承諾。
她能夠確定的是,只要是沈言不休了她,那她就不會將這一段婚姻結束。
但倘若是沈言日後找到了心儀之人,這樣的一樁婚姻就只能夠是成為一個汙點,而她也就會成為一個不可饒恕的存在。
到那個時候,陳默想,她怕是會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娘,我只能夠保證的是,只要琪琪還需要我,沈言也還需要我,我就會在這裏,至於是到什麼時候,就不得而知了。世事無常,不敢說得太滿。”陳默將沈母的手重新握住。
她能夠給的承諾也就只有這個,琪琪雖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沈言也對她沒有感情,只要等到琪琪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興許就不會再將她喊做是孃親,但至少她是擁有著現在。
“孩子,你不必這樣。若是你想走,那就與娘說說。”沈母看不懂陳默眼中的東西,也聽不懂陳默說的是什麼,只隱約覺得,有一天陳默所說的事情終究會到來。
等到那時候的話,一切都會變了一個樣子。
“好了,娘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我在這陪著。”陳默輕輕笑著,沒有鬆開手。
沈母點點頭,閉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沈母近來沉睡的時間增多,沈言也開始出去尋找郎中,但是每次的神色都不好。
“娘究竟是生了什麼病?”陳默不由得好奇。
然而沈言並不想說起,便是沒有理會。
見狀,陳默也就沒有去過問。
沈言好幾天都沒有去打獵了,每天不是在陪著沈母,便是出去找郎中。但是走遍了四周,都能夠請回來一個能夠對沈母的病情有幫助的郎中。
陳默看在眼中,也極為擔憂。
“孃親,奶奶只是怎麼了?好像怎麼睡都睡不夠一樣,早上還在跟琪琪說著話呢,說到一半就沒有聲音了。”琪琪並不明白沈母這是怎麼了。
“琪琪乖,奶奶只是需要透過睡眠來補充更多的體力,這樣奶奶以後就有更加多的時間來陪琪琪了。”陳默摸著琪琪的發頂道。
原本安逸的生活不再,陳默開始覺得自己所做的還是不夠,她一定要去做什麼才行。
“沈言,關於孃的事情,我想和你談一下。”陳默站在沈言的面前說道。
沈言只是冷冷看了陳默一眼,繞開了。
“我現在既然是作為你的妻子,即使只是名義上的,也有權力得知這一切吧?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將我當做是家人,更沒有將我當做是你的妻子,但我是真的關心娘,你不能什麼都不說!”陳默將沈言的手臂抓住,不給他走。
“知道了又如何?你有辦法?你會治病?”沈言笑得極為的諷刺,“你什麼都不會,別在這裏說這話,關心?你的關心有什麼用?不過是最為虛偽的。”
“虛偽?難道我這段時間來所做的一切在你的眼中就只有虛偽兩個字嗎?”陳默心頭有些涼,“沈言,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不好,但並不代表現在的你就可以……”
陳默的話還沒有說完,沈言極為粗魯將陳默的手掰開,“你沒有資格說這話。”
沈言還是走了,陳默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已,並不會有什麼改變,不管是有多努力也好,在沈言的面前都是隻有一個詞“虛偽”。
“孃親,你別哭。”
琪琪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並沒過來,而是等到發現陳默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才走了過來安慰。
“孃親沒事,不用擔心。”陳默輕聲說道,連忙將自己的臉上的淚水擦乾了。
“可是……”琪琪有些遲疑,並不確定自己能夠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