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納爾對陌憂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感情，竺青綾並不感興趣，她只需要知道阿薩納爾不會對陌憂做出不好的事情就夠了。

    或者對他來說，只要陌憂想的，他就會拼了命的去維護。那個在他不識性別時就愛上的人，終究成了他心口的硃砂，好看，卻一碰就疼。

    “人就在這裏，你打算怎麼救？”

    下巴點了點躺在床上的陌憂，竺青綾看著阿薩納爾說：“需不需要把人送到黑苗族去？”

    卻見他搖搖頭，說：“不必了，在這裏我一樣能救，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得把他抬到秦凡那裏去。”

    竺青綾明白，這裏終究是客棧，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了。雪瑞城裏有一個傭兵會所，來往接任務的人那是魚龍混雜，這也表示了雪瑞城其實很混亂，稍有不注意，就會被那些爲了銀子什麼都不顧的亡命徒給盯上。

    一番周折後，陌憂被幾人帶到了秦凡的院子，看到雪鬱和天諭時，芊芊和阿寧都有些驚訝。

    “雪鬱丫頭？你這修為漲得也太快了吧！”芊芊之前是大靈宗，經過一年的歷練後，如今已經已是魂靈級別的存在。不過這個比起雪鬱之前從玄階精神力漲到天階來說，也不算有多厲害了，尤其是同是大靈宗的天諭現在也已經突破了魄靈，這讓兩人更加有了我是廢材的錯覺。

    “嘿嘿，還是青姐姐厲害！要不是她帶著我們，我跟哥哥的修為也不會漲得這麼快！”

    雪鬱笑著說，兩個酒窩讓人看著心情就很舒暢，芊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說：“還是跟第一次見到時那樣乖，”

    眼中閃過一抹凌厲，雪鬱壓著心頭的火，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那當然了！我是最乖的！”

    天諭看到芊芊的動作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就怕雪鬱一個暴起直接把人給弄死了，幸好她還記得自己的任務。

    看到兩人動作的竺青綾嘴角挑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有的人，終究是要忍不住了的。

    “好了芊芊，”爲了不讓雪鬱提前發作，竺青綾笑著拉住芊芊的手說：“別逗了，雪鬱還是個孩子，你別欺負人啊！”

    說這話時，竺青綾輕輕捏了捏芊芊的掌心，傳達了一些訊息。芊芊愣了一下，抬眸看到竺青綾衝自己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她聰明的什麼都沒問。

    “是咯！雪鬱長大了，一年不見越發漂亮了！”阿寧看出氣氛有些不對勁，笑著圓場說：“芊芊，咱們現在還是去嫂子哪裏瞧瞧，我這繡的花有點問題，想讓她幫我看看。”

    “好啊！那青綾你們現在這裏看著，我跟阿寧過去一趟。”

    竺青綾笑著點頭，從頭到尾沒有看雪鬱一眼。

    天諭見狀忙湊到雪鬱跟前說：“雪鬱你跟我出去轉轉，青姐姐這裏忙著呢，咱們出去別給他們添麻煩。”

    雪鬱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竺青綾一眼，好像在徵求她的同意。

    挑眉一笑，竺青綾笑著說：“去吧，自己小心點，別被人盯上了。這雪瑞城可亂得很。”

    “知道了！”雪鬱高興的笑著，好像能夠出去玩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情，轉身就跟著天諭離開了。只是出了院子後，整張臉就垮下來了。

    她拿出手帕狠狠的擦了下自己的臉，原本白嫩嫩的面板瞬間變得發紅。

    看到她的動作，天諭下意識的往後看了眼，確定沒有人跟出來也沒人看到他們時，才拉著雪鬱的手走到一個角落裏。

    “老三，你這樣下去，咱們遲早會暴露的！”

    天諭有些焦心，他知道老大最恨的就是別人碰她，可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既然選擇扮演那兩個孩子，就得承受這些。

    “我知道！”雪鬱皺眉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恨意。“我知道，所以我什麼都沒做！但只是現在，你馬上通知他們，我要方纔那個女的受盡折磨而死！”

    天諭一愣，隨後臉上滿是無奈，“雪鬱！你，你就不怕被看出來？”

    “看出來什麼？奪舍之術，誰知道？”雪鬱覺得天諭有些大驚小怪了，他們都暗中研究那兩個孩子這麼久了，早就清楚了他們的音容樣貌，以及各種習慣，扮演一個好妹妹好哥哥駕輕就熟，完全沒有任何負擔！

    “雪鬱！”天諭皺眉，輕聲呵斥，“你知道方纔自己說了什麼嗎？”

    突然被天諭呵斥了，雪鬱也恍然發現自己剛纔說了不該說的，咬咬唇，點頭道：“知道了，不過哥哥，你真的不用擔心。他們肯定沒有發現！”

    此時，不僅發現還帶著小雪小天爬在牆頭偷聽兩人說話的東方熠表示十分心累，替那個假天諭覺得心累。那一聲“老三”足以讓他猜到搶去雪鬱和天諭身體的兩人是誰了。不過他更在乎的，是假雪鬱說到的奪舍之術。

    奪舍之術，簡而言之就是借屍還魂。不過他們借的是活人的屍，還的是活人的魂。

    這樣的法術，在萬年前並不是什麼秘術，只要修為夠的人，都能夠奪舍，只要抓準時機，就能隨意搶奪任何一個人的身體。

    不過也因此，世間發生了一次打亂，天道也覺得這個事兒太過荒謬，天帝便開始懲罰那些奪舍之人，同時將奪舍之術設為秘術，一時間沒人再敢用奪舍之術搶奪別人的身體。

    世間又才慢慢安定下來，後來奪舍之術消失，不過沒有出現過有人被奪舍的事情，所以諸位上神也沒有過問，天道也沒有再出麵。那是東方熠第一次見到天道，沒有模樣，只有聲音。渾厚，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只是沒想到，已經消失了萬年的奪舍之術居然再現人間，還是在魔族的手裏出現的。

    若魔族的人真的掌握了奪舍這個法術，那麼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就不止是滄溟的魔軍了。

    “東方大哥，奪舍是什麼？”小雪小聲問道，看東方熠的臉色好像並不簡單。

    大概的跟兄妹倆說了一下有關奪舍的事情，東方熠的目光又放在了不遠處的那對兄妹身上。

    老三芙蓉，若是他沒記錯，應當就是滄溟身邊的第三位方魔，也是最早追隨滄溟的一個魔頭。

    出水芙蓉，說的就是她。不管何時何地，若是忽略她魔的身份，老三真的是個宛若出水芙蓉般的美人。當然，她還有一個別稱“蛇蠍美人”。心腸歹毒如蛇蠍，性情乖張暴戾，容不得別人說自己一點不好，也最討厭別人碰到自己。曾經也是魔界稱霸一方的女魔王，後來臣服於滄溟，

    她喜歡滄溟，是六界的人都知道的事，也只有她一人知道滄溟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可他還記得，當時芙蓉是已經灰飛煙滅了的，為何現在還會出現在這裏？

    “妹妹你說他們要去哪裏？”回到幼兒身體的天諭十分有興趣的看著那兩人，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這樣的狀態，看著哪兩個在明他們在暗的感覺，真的十分爽。難怪每次他跟爺爺過招爺爺都喜歡陰人了。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們可能就在這周圍走兩圈，然後假裝自己逛了很久，又回去。”

    小雪鬱無所謂的說道，她並不在意這兩人到底要去哪兒，只是想著，為什麼竺青綾還不讓他們出去呢。

    之前他們跟著竺青綾離開，不過走到一半竺青綾就讓他們以路不同的理由先分開了，不過他們是一直跟在後麵的，不過是沒有讓假雪鬱他們發現罷了。

    這也是竺青綾說，一定要讓這兩個假貨幫她做些事情，不然白讓他們跟在自己身邊那麼久了。

    小天諭老成的摸了摸下巴說：“我覺得他們不只是要在這裏閒逛，更多的摸清楚這裏的環境，那個女的現在還沒有死心，他應該要對芊芊做些什麼。”

    “芊芊是你叫的？”小雪鬱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家哥哥說：“哥哥，雖然我不介意你給我找個嫂子，不過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芊芊姐姐能看上你？”

    小天諭臉都黑了，他是這個意思嗎？他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這個意思了？

    東方熠看到兩個小娃娃鬥嘴忍不住輕笑一聲，抱起兩個娃娃說：“好了，現在你們還是安安靜靜的，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到時候好跟你們的青姐姐說。”

    東方熠發話，兩個娃娃也不鬧了，點點頭十分認真的盯著哪兄妹倆，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而在假雪鬱和天諭出去後，阿薩納爾終於把視線從陌憂身上移開，放在了竺青綾的身上。

    “你知道他們兩個不對勁。”

    不是疑問，是陳述，他十分確定竺青綾知道哪兩個孩子有些不對的地方。

    竺青綾挑眉，“你也看出來了？”

    見他點頭，她又忍不住笑著說：“也是，就那兩個覺得自己掩藏得很好，殊不知一早就暴露了！”

    看她這樣子想來是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阿薩納爾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他不是個多事的人，若不是因為陌憂，他可能也不會問這個問題。雖然他很欣賞竺青綾，也很感激是她的到來才讓自己甦醒過來，不過自他甦醒後，性子涼薄，不喜同人交流。

    這次若非是他測到陌憂會出事，而竺青綾沒有辦法救人，他也不會獨自離開黑苗族，跟著秦凡他們來到雪瑞城。

    見他不說話，竺青綾卻想起了一個一直被她忽略的問題。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陌憂出事的？”

    阿薩納爾聞聲回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竺青綾卻知道這人是在問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於是聳聳肩說：“只是覺得好奇，難不成你是占卜來的？”

    之間阿薩納爾搖搖頭，說：“夢到的。”

    夢到的？誰會將一個夢當真？竺青綾看著阿薩納爾的眼神又變了變，最終嘆息一聲，“終究是個情字害人。罷了，你可需要幫助？若是不需要，我就先出去了。”

    她對阿薩納爾怎麼救人的過程並不感興趣，只要人最後好了就行。

    卻不料阿薩納爾讓她留下。

    “我雖有把握，但難免發生意外，所以煩請姑娘你稍微等等，若是出現什麼意外，到時候還需要你的幫助。”

    挑眉看了他一眼，竺青綾點頭坐到了凳子上，一邊發散自己的神識，一邊看著阿薩納爾的動作，以免不時之需。

    阿薩納爾看了她一眼，走到床邊托起陌憂的脖子，一隻手捏著他的泛紫的嘴，張開嘴吐出一顆純白色泛光的珠子。

    這個動作讓1竺青綾整個人一愣，若是她沒看錯的話，那顆珠子應當人體內的靈核纔是，阿薩納爾就這麼把自己的靈核吐出來給陌憂？難怪要她在這裏守著了。

    吐出靈核的過程對阿薩納爾來說不算什麼難事，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一絲痛苦或者不適，好像不過是一個十分隨意的東西。

    不過竺青綾知道，靈核是一個人修煉的根本。不管是靈力修士還是精神師，只要失去了靈核除非在發生奇蹟的情況下，否則他們是不可能再繼續修煉的，從此就成了一個廢人。而若是自動把靈核拿出來，除了對原主自身修為有一定的影響外，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弊端。只要他能將靈覈收回去就成，可若是收不回去，或者收回去時出現了什麼意外，那麼靈核便會自爆，那時候就不是能不能修煉的問題了，那是直接要死人的。

    竺青綾很想出聲打算阿薩納爾的動作，可看到那顆白色的珠子已經渡入陌憂的口中後，她知道自己說什麼也都遲了，那人不會聽的。

    情字害人吶！

    感嘆一聲，竺青綾別開了眼，她已經猜到了阿薩納爾接下來要做什麼，不忍心再去看，怕自己看了後會忍不住告訴陌憂，曾經有一個人幫了他這麼多。

    “唔！”

    在靈核進入陌憂身體的那一刻，阿薩納爾悶哼一聲，嘴角浸出一絲黑血，他抬手用袖子擦去，雪白的衣袖上留下了一抹黑色的血跡，刺眼又扎心。

    竺青綾突然想起，曾經的東方熠是不是也這樣找過自己？在自己肉身被毀魂魄落入竺青綾的身體中後，那個分身東方熠，是不是也曾後悔，害怕，而後馬不停蹄的去尋找自己的下落？否則怎麼會去到天竺山找人呢？

    一想到東方熠那個模樣，竺青綾就覺得心頭有些不爽。

    “呼！但願是我多想了。”默默的唸了一句，竺青綾又繼續發呆，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嚶嚀。

    音量很低，像是故意不讓人聽見一樣，不過她還是聽出來了，是阿薩納爾的聲音。

    轉頭時卻只看到阿薩納爾跌坐在床邊，臉色蒼白，嘴角有著黑色的血，衣服上也染上了幾滴，很是刺眼。

    起身走到他身邊問：“怎麼樣？”

    “沒，事。”阿薩納爾的聲音很輕，輕到竺青綾湊近了他的嘴才聽清楚了哪兩個字。

    沒事，可看著這個樣子，他的事兒大咯！

    將人扶起來做到凳子上，竺青綾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手搭上他的手腕，給他把脈。結果發現他身體裡的靈力精神力亂竄，還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他的丹田處上躥下跳，好像要將他的身體鬧個天翻地覆，然後讓他痛不欲生，飽受折磨而死。

    而阿薩納爾原本身體裡的靈力也不停的朝黑團靠攏，不過它們的目的是將那個黑團徹底淨化掉。

    兩廂這一爭鬥，阿薩納爾的身體就像是被人當成破布娃娃一樣撕扯，五臟六腑都移動了位置，難怪他剛纔會這麼痛苦了。

    “何必呢？”竺青綾嘆息一聲，一邊藉着把脈的機會將元氣渡入他的身體中，希望能夠安撫那些黑色的東西，淨化卻是做不到的。

    “若是早知道你的方法是這個，當時我就不該答應你的。”

    從看到阿薩納爾吐出靈核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人打的什麼主意，他想用自己的靈核把陌憂體內的魔氣全部吸食掉，在放在自己的身體裡慢慢淨化。

    她不知道阿薩納爾所掌握的靈力屬性到底是什麼，不過沖著他那純白色的靈核來看，絕對跟常人的不同。

    聽到她的話，阿薩納爾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纔會將你留下來。能救陌憂的只有這個方法，周圍的人修為不夠，即便是修為夠的，你也不可能讓他們這麼做。當然最重要，還是沒有找到法子。”

    意思就是竺青綾連這個最簡單的法子都不知道，所以他只能這麼做。

    莫名被人鄙視了，竺青綾非但不生氣，嘴角還掛著笑，“我一直以為你會繼續這麼冷淡下去，現在看來不像，沒想到啊，爲了陌憂你的話變得這麼多！”

    阿薩納爾一愣，搖頭失笑，沒有接話，倒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說：“這些東西我有辦法淨化，不過時間長了些罷了，青綾姑娘不用擔心。”

    “我倒是不擔心，只是覺得陌憂醒來後會不會突然就記得你們曾經的事情了。畢竟你的靈核都在他身體裡轉了一圈，總該是留下點什麼東西。”

    這句話一出，阿薩納爾愣了一順，隨後笑著說：“不會，他依舊什麼都不會記得。那些事情青綾姑娘也不必告訴他。”讓我一個人守著便好。

    竺青綾看著他，問：“你甘心？”為一個人付出了這麼多，甚至不顧自己的命去救人，結果到頭來人家連他是誰都不記得，這樣怎麼甘心？

    阿薩納爾抬頭與她對視，“不甘心，又如何？他的生活與我本就是兩個極端，終究是不可能的。”

    不僅是身份，還有性別，若是陌憂是個女人，或者他是個女人，他便是死也不會放手。可不是，他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但陌憂不可以。他是阜家大少爺，這一點，就註定了兩人之間不會有太好的結局。

    竺青綾看了他一眼，最後什麼都沒說，起身走到床邊，看了一眼陌憂的身體，那些暴亂的黑氣果然已經全部被阿薩納爾給吸走，如今他醒來不過是一兩天的問題。

    “我要走了。”

    在竺青綾還檢視著陌憂的身體時，阿薩納爾突然說了一句。

    她猛地回頭，看到的便是已經站起來的阿薩納爾。

    “為何？不等他醒來？”

    搖頭，“何必？醒來後不過是一句感謝，隨後送些謝禮。而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說罷，他便推開門走了出去。竺青綾看了陌憂一眼，以防萬一在他枕頭下放了一張符才追了出去。

    拉住阿薩納爾的袖子，她問：“若是我可以幫你找回陌憂的記憶呢？那些你們曾經經歷過的點點滴滴，他都能記得了。你還走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出來問這麼一句，可能是看到阿薩納爾眼中的失望和茫然，想起了曾經四處尋找自己的東方熠；也可能是想起了一覺醒來發現被師父遺棄的自己。

    阿薩納爾身形一頓，嘴角揚起一抹笑，悲痛，卻釋然。

    “有了記憶，卻沒有感情。青綾姑娘，我曾經也試過，只是結果並不好。與其有了希望在失望，還不如一開始就將一切火苗掐滅，連希望都別給自己。”

    曾經在黑苗族時，他帶著陌憂回憶了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可什麼用都沒有。那些事情在陌憂看來就是個陌生人的故事，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他甚至不覺得自己做過那些事情。再說，當初他跟陌憂在一起本就是他強買強賣，即便陌憂現在記起來了，也不一定會喜歡他，何必呢？

    竺青綾一愣，鬆開了阿薩納爾的手，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小巷口，氣息也消失在雪瑞城。她知道，阿薩納爾回去了。

    他爲了陌憂而來，也爲了陌憂而去。

    一聲嘆息隨著春風飄散，竺青綾看著院子裡那棵發芽的柳樹，原是春天來了。

    “主人？！”

    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彷彿想要確定眼前這人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人。

    竺青綾回頭，看到的便是站在門口的陌憂。

    多年後，沒當竺青綾想起這日，總是會忍不住去想，若是當時她多留住阿薩納爾一會兒，他跟陌憂之間會不會就有不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