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的，武老九的頭髮正一點點的變白，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道道溝壑。

    武老九正在迅速的變老！

    有了這個意識的霍青一愣，馬上出聲道：“少俠何必如此絕情！”

    陌憂並未看他，霍青卻開始著急了。再這樣下去武老九隻有死路一條。沒有了靈力還無法修煉，這對一想要強的武老九來說，是一件比凌遲還讓他痛苦的事。

    知道陌憂不會聽自己的話，霍青又將視線轉到了東方熠身上。他方纔看到了，陌憂出手完全是因為東方熠在他身邊說了什麼。

    “這位公子，之前是武老九不對，他不識好歹才招惹了你們。還望你們大人有大量，需要什麼補償儘管說，那畢竟是一條人命，若那位少俠再不停手，人就要死了！”

    聽到霍青的話，原本還敬他是一條漢子的玖靈卻是一聲冷笑，“霍青？方纔這武老九可是要殺你，是我們幫了你，如今你卻想放過殺自己的人，霍老大還真是菩薩心腸啊！”

    方纔就聽到武老九喊了一聲霍青，玖靈自然是記下這人的名字了。

    聽出了玖靈話中的嘲諷，霍青心中有些尷尬，不過都說了解自己的永遠是自己的敵人。他跟武老九鬥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存在，若是這人突然不見了，整個南海他就更加難動手了。

    南海這麼多年都在他們倆的統治之下，這其中並不全是霍青一個人的功勞。若不是又一個腦子比較蠢的武老九在，他也不一定能夠存活這麼久。

    所以即便武老九要殺了他，他也沒有殺了對方的心思。一是他有自信，自己不會被武老九所傷。二就是，若武老九真的死了，到時候他的日子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好過。

    垂眸，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神色，霍青說道：“姑娘，武老九要殺我，我也習慣了。這麼多年他也沒成功過，霍某很感謝你們出手，可武老九絕對不能死。”

    “呵，他不能死？那被他殺的那些人就該死了？”雪鬱的聲音很冷，她不喜歡武老九，也不喜歡霍青。只因這兩人都是海盜。

    海盜就跟土匪一樣，看上的東西就要佔為己有，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可能殺了人全家只爲了一個小小的玉鐲，也可能是一株隨地可見的草藥。

    總之，她向來不喜歡這些人。

    對上霍青的眼睛，雪鬱冷聲道：“霍老大，你是不是覺得，只有你們海盜是人，其他人在你們眼裏都只是財務？抓到了就是一大筆錢財，抓不到就直接殺了。有利用價值的就留下來，沒有的就直接丟海里餵魚？還是你覺得，只有你們海盜能殺人，其他人就不能殺你們？”

    雪鬱的眼神很冷，她不像是在看霍青，更像是透過霍青在看另一個人，跟另一個人對話。

    只是儘管這樣，霍青還是被雪鬱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雪鬱是對的。

    做強盜的，哪個人的手上沒有幾滴鮮血？那個人的刀上沒有幾道豁口？那些都是他們曾經英勇的見證。

    是的，殺人，對他們來說就是十分英勇的。殺的人越多，在他們當中的威望就越高。

    一直以來，武老九都是這麼認為的，霍青自然也是。

    可如今，他所有的認知都敗在了雪鬱的眼神下。

    不知道為何，看到雪鬱的眼神時，他總有一種自己完全被人看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