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棄我而去，啊，你不能這樣，再給我講了那麼血腥的故事之後竟然就這樣跑掉，我今晚睡哪裏？”

    慕辰海一大早就死皮賴臉地要求月負責，大有要長期霸佔別人家沙發的計劃。

    “你早就到了為自己輕率決定負責的年齡，這還要賴上我，不要太要臉了。”

    “我哪裏輕率了，還不是因為你告訴我我才被嚇著的，你要是不說，我住的心安理得。”

    “人死如燈滅，幻形者也一樣，所以你不用擔心。”

    月洗漱之後順手紮了高馬尾，去臥室取行李箱，但是慕辰海一直緊隨其後，不願絲毫放鬆。

    “要不，我幫你看房子？”

    “我一週就回來。”

    月委婉謝絕。

    “其實我很好的，我還會洗碗做飯掃地甚至幫你分析案情。”

    慕辰海裝出一副可愛的模樣，試圖融化他千年寒冰般冷酷的心。

    “你只要不冒冒失失給我惹麻煩就謝天謝地。”

    月順手拍拍他的頭，那姿態像是對待寵物。

    “我不幹啦！”

    “不幹也得滾蛋。”

    “那東方麟怎麼就可以隨意進出我就不行了，難道我和他有區別嗎？”

    慕辰海生氣地說。

    月回過頭驚訝地看著他。

    “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和他當然不一樣，好歹我和東方麟認識了十年，是同事加朋友，我和您認識不到三個月。”

    月被慕辰海驚人之語感動了，不得不解釋一波。

    “我們一起出生入死。”

    “是我救你小命。”

    月將慕辰海推出家門然後鎖上房門微笑道：“我們一週後見，祝您夜夜有好夢。”

    慕辰海獨自在房門前凌亂了，他當初是那根經搭錯了纔會以為能近水樓臺先得月，看見低價出售公寓還覺得是命運的安排。

    他用力地拍打腦袋，大罵自己是笨蛋。

    當慕辰海苦著一張臉要開啟鬼屋的房門時手機鈴聲響起，是小武打來的。

    “老大，剛剛在煦陽區發生一起惡性刺傷案。”

    “打電話給我幹嘛，先依照格式寫一篇發出去，記住要語不驚人死不休。”

    慕辰海打了一個大哈氣，昨晚的沙發睡得也不舒服，現在回家肯定也睡不著，還是先去工作室。

    月是在出租車上接到丁鈴鈴的電話，他不得不取消了九重的行程，讓司機轉道回特調處。

    “聽說被刺死的女孩是出生在幻形者家族的，兇手也是幻形者，只有在搶救中的那位是人類。”

    計程車司機八卦地說：“我就說種族不同不能戀愛吧，那人也是活該，好好的人類女孩不要偏偏要和我幻形者談戀愛。”

    月聽著覺得有點刺耳，但是這也是普通人的普遍論調，滄海城這麼大，幻形者和人類融合居住，但是不論是自己居住的東區被稱為幻形者聚居地被人類排斥，還是各種案件發生的初級階段沒有任何真相被還原前人們也會將之視為幻形者的原罪。

    “現在還沒有查出真相，也還沒有確定兇手的身份。”

    “每年犯罪率幻形者佔了百分之八十，而且最近幾起駭人聽聞的案件，就是那個影帝追龍不是也成了連環殺人犯。不過他還好，殘害的都是幻形者，沒有對弱小的人類出手。”

    司機繼續說，他四十多歲一直以跑車為生，自覺得看盡世間人的千般姿態，說起這些往往是自以為是的嘴臉。

    “你說的沒錯，我很少見人看的這麼透徹。”

    月懶得多費口舌，想來和這種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恭維了一句，沒想到對方竟然好意思地臉紅，月徹底無語。

    “這都是經驗，哈哈哈。”

    “哈你個頭”，月在心裏低聲罵了一句，但是心情也跟著失落，曾經他和華曄分道揚鑣就是因為意見不合，他堅信人類與幻形者，肉食類和草食類都會在某種制約下走向平衡，那不是強制性法規規範，而是道德約束，但是這些年來他無數次有過這樣的懷疑，或許華曄是對的。

    月恍惚地想著，在回特調處的路上那司機還說了些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