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溪前相會
幾個時辰的功夫,季寧的馬車已是從京城最繁華的地帶行駛到了郊區,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從睡夢中醒來,起身準備迎著太陽去車下散散步。
“小姐,你萬萬要小心些。”端陽清楚,這段路人煙稀少,若是白細細想要刺殺定是最好的地點,便專程與幾個王爺約定在這裏露出一個破綻,以此將白細細擒拿。
“既然知道她要來,那本小姐害怕又有什麼用?”季寧臉上依舊不見緊張地神色,衝着丫鬟露出一個讓心安心的微笑來。
她利落的翻身下馬,面前層巒疊嶂的綠意讓季寧感到舒暢極了。
果不其然,她剛下馬沒有多長時間,就聽聞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季寧連頭都還沒有回去,就背對著白細細伸出胳膊說道:“呦呵,這不是啊三小姐嗎?能在這裏遇見真是巧極了!”
馬上的白細細微微一愣,她沒能從四周找到什麼可以反光人影的地方,難不成是季寧背後長了眼睛,才能知道來人是自己?
“知道是本小姐,你還不快快行禮?”白細細的眼眸中放出兩道冷冽的光,她將背後的寶劍握的緊了一些,心中暗下決心只要季寧一回頭,自己就會要了她的性命。
季寧聞言大笑兩聲,“我要是回過去身子,三小姐可能是能夠答應不殺我?”
這一下白細細心中可當真吃驚,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將心中所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本小姐並沒有想要殺你。”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但轉瞬又恢復了平常。
“三小姐跟了我一路,還被垃圾灑了一身,現在倒是大發慈悲的放過我?”
“你……”她這才反應過來其中的垃圾車也是季寧在作梗。既然自己的想法被看透,遮遮掩掩的又有什麼意思?白細細眼眸中放出兩道冷冽的光,她沒有心思與季寧繼續廢話下去,雙腿加緊了馬肚子,拔出隨身的寶劍就往季寧的方向衝了過來。
“賤人!既然你不肯面對我受死,那就揹着去死吧!”
她胯下寶馬正以飛快的速度衝來,可還不等到季寧面前忽聽得耳旁略過幾分“嗖嗖”的聲音,自己鬢角處的秀髮被飛來的箭帶下來幾縷。
“什麼人!?”白細細大喝一聲,心中卻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還能是什麼人,不過是些三小姐的老朋友罷了。”季寧知道王爺定是已經趕到,這才緩緩回過身子,纖纖玉指朝箭射來的方向指去。
“你居然想要設下圈套?真是太卑鄙了!”白細細方纔反應過來自己中計,怒罵一聲。
“我卑鄙?若不是三小姐想要暗中埋伏我,又怎麼會中了我的圈套?”
“若不是你不遵守本分,又怎麼會被我追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抬起了槓,白細細見季寧不說話,以為是預設,便繼續罵道:“你去**七王爺也就算了,可連小王爺都不放過?這些也就罷了,你這個人簡直是不知好歹,還想要去皇帝面前攀高枝。”
“這一切可是三小姐親眼看到的?”
“是大姐……”白細細還沒有說完,就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用雙手捂住了嘴巴:“是我聽旁人提起的。”
季寧心中一沉,果然又是白鷺在中間作梗。
“受死吧!”這開弓沒有回頭的箭,事已至此白細細也沒有收手的餘地,她大喝一聲也不顧正在趕來的王爺舉刀就刺。
可白細細的手纔是伸到半中間,就只見自己胯下大馬長鳴一身,兩隻前腳立起狠狠的把她摔在了地上,四條蹄子開始胡亂見他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白細細的馬會這個時候自己發瘋,好在白細細自己也會些武功,她不過是左肩上捱了一腳,就從馬的身下鑽了出來。
白府的一個隨從見狀,想要上前看看主子傷勢,不了卻被白細細奪了馬。
“季寧!”她的眼中怒火更勝幾分,又是舉刀的一瞬間自己胯下的寶馬居然又不知道為何長鳴一聲,本能的衝着森林深處衝了過去。
她不知,正兩匹馬都是被自己手下的侍衛用暗器所傷。那人見季寧與白細細僵持不下,竟然動了想要幫著立功的心思。他一想到若能立功那王府上下定能打賞不少銀兩,便催動胯下駿馬,一不做二不休的跟上前去。
細密的樹枝從白細細的臉上劃過,在她俊俏的臉龐上留下了不少小口子。可這馬接連兩次發瘋到讓她懷疑人生,白細細整個人都處於一臉不知所措的狀態,心中升起一絲是天意不願讓她殺掉季寧的古怪念頭。
“伏低!伏低!”是身後小王爺的呼喊聲將白細細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她很快深吸幾口氣,現如今沒有什麼是比保命更加要緊的事情。
小王爺胯下的馬跑得最快,他們雖是準備給白細細一個教訓,讓她以後不敢和季寧作對,但絕不曾動過殺心。只是那背叛了白細細的侍衛卻是不同,他吞嚥一口口水,當即狠下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弓箭猛地朝前方射了過去。
“小心!”小王爺又是一聲大喝,可此時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白細細聞言轉過身子,等她看到真正想要傷害自己的人時,眼眸中露出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侍衛的騎術極好,利刃已經穿透了白細細的後背,大量的鮮血從她的身體裡噴涌而出。她只覺得可笑,殺死自己的人居然會是手下的侍衛。
“你瘋了嗎!”小王爺對著侍衛大喝一聲,姜青與季寧也已是從背後趕了過來。、
“這裏交給我們,救人要緊!”姜青說道。
小王爺點點頭,他對這片林子十分熟悉,知道前面不遠的地方是一條湍急的小溪。只要是白細細沒能跌入水中,就還有救。
可他剛是想到這裏,就聽到“撲通,撲通”兩聲,白細細兩人帶馬全都跌入了小溪。
白細細根本不會水,更何況身上還帶著重傷,她只感覺冰涼的溪水正在侵佔自己的身體,意識卻漸漸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