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分別
是季寧的大度使得端陽更是愧疚難安,她感激的話幾次都到了嘴邊,可又覺得這樣單薄的語言什麼都不能證明,便是生生的嚥了回去。反倒是早就看清楚這一切的木土並不顯得驚訝,他知道季寧身上就是有一種能夠讓自己人託付的力量。
“既然如此,這也是小老兒最想要看到的結果。”木土欠欠身子,邁開初見時搖晃的步伐就要朝門外走去。
“師爺……你莫不是喝多了?睡覺的房間在那一邊。”季寧好意提醒一句。
誰知道木土回過聲,他先是從地上抓了兩把泥土塗抹在了自己的臉上,纔是開口說道:“這些日子小老兒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現如今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們若是有緣再相會吧。”
“可……這……”這樣的分別實在是來的太過突然,讓季寧一時間不知道概要說些什麼,木土像是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一樣,只是最後走上前去,像是長輩一般摸了摸她的頭頂。
“臨走前,小老兒倒是要給你提個醒。你莫要看三郎粗俗,卻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你也莫要看小狼文質彬彬,此人的心機與城府是十個你都比不上的。”
季寧雖是不喜歡馮小狼,可聽到木土這般嚴肅的勸告也是不由得吃了一驚。
“實不相瞞,這馮小狼的本職也並非是個唱戲的,唱戲不過是他消遣生活的方式罷了。”
“哦?”季寧皺皺眉頭,眉目中帶有了幾分的疑惑。
“你們這些娃娃涉世未深,沒有聽說過也是常理中的事情。小老兒不妨告訴你,此人江湖外號“神運算元”,他精通於算卦,或許你不相信,但只要是他說出來的話,十句話有九句都是真的。”
“那還有一句呢?”季寧歪著腦袋,好奇的問。
“還有一句是假話,可這人厲害就厲害在不會讓你分辨出來真偽,就連小老兒我也要警惕三分。”木土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抬腿便是朝門外走去。
季寧看看熟睡在桌子上程小妹,連忙問道:“師爺且慢!這小妹還在……”她的話音還未落下,再回頭的時候卻發現賭坊中除了端陽再無一人。
這一趟江南之行姜青走了接近幾個月的功夫,但對於季寧的訊息他卻是從未斷過,不久之前水患與貪官已都是整治的差不多了,他本想著與大部隊一同回到京城中去,可沒有想到的是一天深夜姜青埋伏在季寧身邊的密探來報,說是賭坊中燃起了大火。
“什麼?”聽聞此言,姜青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中,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本王臨走之前不是萬般囑咐定要看好季姑娘的安危?在你們的眼皮子地下怎麼還會出現這般的事情?”
他越說越是來氣,最後索性站起了身子,就想要牽起一匹馬趕到季寧的身邊。
“回稟王爺的話……”那密探支支吾吾的有幾分委屈,“也並不是奴才不看著季姑娘……只不過這幾日姑娘身邊總是圍繞著一些奇怪的人。他們看上去像是對姑娘十分要好的樣子,才使得小的放鬆了戒備。”
“奇怪的人?”姜青皺皺眉頭,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又是坐了下來:“那些人長得是什麼樣子?”
“回稟王爺的話,又一個是一身黑泥叫花子模樣的男人,還有一個……”
“莫要支支吾吾,有什麼說什麼便是!”他催促一聲,兩道蠶眉皺的更緊了幾分。
“還有一個小的實在是說不出來。”那密探麵露難色,抓耳撓腮的說道:“只因爲此人太過詭異,小的時而覺得他是個男人,可更多的時候他嫵媚的簡直比女人還要女人一些。”
聽到他這般的敘述,姜青微微頷首,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當中,他自然還記臨走前因為實在不放心季寧,便是給師傅寫去一封信。
可那小老兒卻是行蹤不明,半晌都沒有等到回信的姜青只好出此下策,讓府上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留下做季寧的護衛。
而另外一個,更不用說了,在江湖上能夠任意切換性別的想必只有程小妹一人,好在姜青倒是清楚他與師父的關係不錯,想來也不會為難季寧。
“那賭坊現在怎麼樣了?”無論如何,一想到自己心愛的人涉身險地他便是有幾分的擔憂。
“回稟王爺的話,奴才聽聞縱火犯已是捉到了,似乎還與慕長史一家有些什麼關係。”
姜青沉吟片刻,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再這群當官的人定是季寧所不能對付。當天下午他便是向大部隊交代好所有的事宜,獨身一人騎著馬趕往京城之中。
可江南與京城距離實在太遠,除非姜青胯下的是汗血赤兔馬,不然定是不能在短時間內趕回到京城中去的。
他看著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若是再往前走定是要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便想要隨意找一家旅店休息下來。
那旅店門外迎接客人的是個滿臉麻子的小男孩,看上起也不過十四五的樣子,嘴巴倒是甜的很。一看到姜青這般器宇軒昂的客人,老遠便應了上來。
“客觀,打尖還是住店?”
姜青翻身下了馬背,將手中的韁繩交給店小二說道:“住店,你們這裏可是有能吃的吃食?”想來這一路上的奔波已經讓人與馬都是筋疲力盡,若是不能趁機養足精神,只怕會耽誤剩下的路程。
“有!有!這天上飛的,水中有的,無論是飛禽還是走獸,我們店中都保準客觀滿意。”
聽到店小二說的這般天花亂墜,姜青倒是擺擺手:“這馬你們要喂上好的飼料。”
“得嘞,那客觀你呢?”
“清湯素面兩碗。”
店小二聽罷,讓姜青在大堂中稍作片刻,自己則是激靈的去了後廚準備飯菜。可就在姜青剛是坐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四面八方傳來了陣陣的殺意。
他本就是練武之人,對於這種氣氛比常人熟悉的太多,可等到他站起身想要看清楚殺意的來源時,又是疏忽什麼都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