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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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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眠中入幻無臉迷魂

    流芳閣六面掛的簾帳已經放下,燈火隔著簾幕,仿若一盞飛在天上的宮燈。

    杜縈迴踏進閣中,見鋪蓋已經都備好了,被褥成方方正正一個大塊。比劃一下,自己這巨大的身形躺開在裡頭綽綽有餘。

    枕頭擺了兩條,被子卻只有一床,杜縈迴不禁感慨三七連翹倆好孩子,很懂他的心意。

    然而四處看過,沒找到蔣蘭宮的影子。

    杜縈迴知道他忙碌,索性先換了衣服梳洗,四仰八叉地往鋪蓋上一躺,閉目養神。

    躺了好一會兒,忽然他聽見有人腳步淺而緩,來到近旁。

    杜縈迴假裝沒醒,閉著眼睛聽著聲兒想那畫面,走近身邊的人輕輕蹬掉了鞋,慢慢踩著褥子走到跟前坐下。

    冰涼的手捋過杜縈迴鬢角,柔聲道:“亞父這睡姿,倒是個因果的‘因’,還是個囚牢的‘囚’?”

    杜縈迴登時睜開眼一個翻身將他捲到身下:“這回應該是個圍困的‘困’字。”

    不等蔣蘭宮應聲,杜縈迴已將前襟撩起:“你神魂不爽,今日用雙修之法,給你補一補精元。”

    蔣蘭宮輕笑,分開在兩邊的腿抬起來,盤過他的腰夾住。

    ……

    不知雲雨到幾時,好像途中就被掐斷了意識,蔣蘭宮清醒過來時格外迷茫。

    雖然自己這位床伴是有點過分勇猛,可照自己以往的功力來說,半途昏迷過去算是相當少見。

    “難道因為魂魄受損?”蔣蘭宮思索著,自己運靈檢查。

    然而這一探卻有些不對勁了。

    他竟然探不到自己身體裡的經脈。

    蔣蘭宮猛一下子反應過來,瞧向周圍的環境,剛剛醒時,竟誤以為是夜色。整間流芳閣內雖還能看清東西,可卻籠罩著一種不合常理的黑暗,彷彿墨汁潑成的圖畫。

    這是杜縈迴營造的夢境中才有的詭異景象。

    怪事。

    他們並未採用夢合雙修陣,而是真實的肉體交纏,雙方都要清醒著疏導體內靈力遊走,尤其要控制泄慾的時機,理應不會出現這種雙雙墮入夢魘的情況。

    難道問題出在魔體?

    蔣蘭宮伸手摸向旁邊,杜縈迴正側身背對自己躺著。

    “亞父?”蔣蘭宮意外,伸手去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這麼久以來他幾乎沒有見過杜縈迴背對自己睡的樣子,每次那雙大手都緊緊摟在身上,蔣蘭宮提了好幾次這樣睡容易累,可對方睡著後依然會不自覺地抱住,改也改不了。

    蔣蘭宮此時直覺到有些不妙。

    那個背影被他慢慢地轉過來,蔣蘭宮頓時心裏發涼。

    這是之前夢裏那個沒有臉的人影!

    蔣蘭宮鬆開手,慢慢往後挪。

    “亞父,你在哪裏?”蔣蘭宮邊退下床榻邊向周圍問道。

    無臉人方纔被翻了個身,好像醒了過來,緩慢地坐起,面向蔣蘭宮。

    “亞父!”蔣蘭宮再次呼喚,杜縈迴仍然沒有迴音,只有那個黑漆漆的無臉人影對他的聲音做出了反應,忽然站起來走向了他。

    蔣蘭宮記得之前它不會攻擊,索性停下等待,好分辨這東西的細節。無臉人靠近了,頭顱緩緩湊來。

    突然它抓住了蔣蘭宮,一把推倒在榻上。

    “?!”蔣蘭宮震驚。

    這東西是隻對我作用的嗎?

    還是隻對亞父沒作用?

    來不及思考,那傢伙已經用樓榻似的力氣壓在了蔣蘭宮身上。蔣蘭宮掙扎著去推,眼前那張被魔氣覆蓋的渦流怪臉驚得他一陣惡寒。

    蔣蘭宮甩脫不開,功法也發不出,當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叫亞父杜縈迴不聽。

    沒辦法了,姑且把這東西當成杜縈迴的一部分。蔣蘭宮在他面部的魔氣團中抓了抓,但見魔氣飄,不見人動搖。

    “你是亞父嗎?”蔣蘭宮問它。

    那個東西並不說話,只把沒臉的腦袋挨向蔣蘭宮。

    蔣蘭宮有點怯了。

    他記得杜縈迴說過,這東西可能是上次淨化沒有清理乾淨留下的。

    在何容與的元嬰淨化下都沒消散,這東西究竟有多麼厲害?

    蔣蘭宮不準備跟它硬碰硬,攤開雙手不再反抗,一邊小心地蹬著鋪蓋從它身下往外挪,但是那黑影察覺到他的反應,跟著他慢慢地挪動,好像扣在身上的殼。

    “纏人的性子倒是跟亞父一模一樣。”蔣蘭宮強打鎮定。

    真的杜縈迴去哪裏了?

    上次他也比這個東西出現得更遲。

    “亞父你再不來……我真的要記你的仇了。”蔣蘭宮嘆口氣。

    忽然他收聲不動,嘰嘰咕咕的微弱聲響湊到耳畔,恐懼如同生長的藤蔓從蔣蘭宮耳廓纏繞上他的脖頸,向全身上下蔓延。

    那聲音磨牙一般令人抓心撓肝似的難忍,蔣蘭宮竟漸漸地聽清了。

    “同歸……”

    “於盡……”

    什麼?!

    蔣蘭宮的記憶中最先找到這個詞的地方,竟是早先杜縈迴復生不久,第一次魔化之時在山澗中說過。

    可那個時候……杜縈迴是想殺了他啊。

    魔化中失去了理智,只剩下仇恨和執念的唸白。

    為何如今,他夢裏的東西仍會說出這話?

    蔣蘭宮本來還沒有太怕那無臉人,可這些話聽完後瞬間心中涼透。根本來不及反抗,他便被那傢伙撕開衣襟,一雙沒有溫度又觸感離奇的手在身上欺侮,蔣蘭宮竭力制止,收效甚微。

    他想起那次杜縈迴魔化,也曾如此粗暴地對自己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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