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海寧來會故土家音
蔣尋棠跑進去沒多時,又氣哼哼地跑出來了,杜縈迴看著他問:“怎麼?”
“傳你!”蔣尋棠指他一跺腳,扭頭順著迴廊去追沈賜。
沈賜前腳剛出月門,聽見動靜停住等他,靈霓也跟著轉回來。
杜縈迴走進迴廊,將要進門之前,瞧見蔣尋棠扯著沈賜求他給自己吹笛。
“吹笛子有甚好聽?回頭給你彈二熊。”杜縈迴側著身對他說。
蔣尋棠聳肩聳得老高:“你天天彈二熊,二熊理你嗎?”
杜縈迴:“我能讓它不理我,也能讓它不得不理我。”
“尋棠,二熊是?”沈賜疑惑地低頭對著蔣尋棠。
“這回蔣殿沒和你說了?”杜縈迴問。
沈賜的面紗微動,裡面的容長臉上平靜無波。
“那個沒弦的琴。”蔣尋棠解釋。
沈賜恍然,牽著蔣尋棠走:“那還是來聽笛子吧。”
“咳。”杜縈迴提醒。
蔣尋棠想起了什麼,“噢”一聲回身對著杜縈迴拱手過頭:“師尊——徒兒告退!”
杜縈迴和他對著瞪了瞪眼抬了抬眉,終究笑笑不計,轉身走進天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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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殿內,便見蔣蘭宮正和另一個差不多身量的男子站在玉階下說話。那男子似乎十分焦慮,蔣蘭宮握著他的手低聲安慰,表現甚是親密。
“阿、阿殿,這次、次確實是辦不來了……”那人磕磕巴巴。
蔣蘭宮輕聲:“莫怕,過兩日會從龍口督去兩個人,到奉天幫你說說看。”
杜縈迴走上去,蔣蘭宮回頭對他笑道:“亞父,看看這是誰。”
“萬遠樓?”杜縈迴直接叫出那人的名字。
那人嚇了個哆嗦,忙拉住蔣蘭宮的袖邊:“阿、阿、阿殿!這、這、這……”
蔣蘭宮握著他的手安撫:“遠樓沒事,這是師伯啊。”
杜縈迴驚喜卻困惑,盯著那人:“遼肅宗不是已經反了嗎?你為何在這兒?”
萬遠樓緊張不已:“師、師伯,聽、聽聽我解、解……”
蔣蘭宮輕拍萬遠樓的肩膀,對杜縈迴道:“亞父不要上來就這樣質問,這件事你問遠樓還不如問我。”
“那你說說。”杜縈迴拉住萬遠樓的胳膊把他從蔣蘭宮背後拽出來,對方一激靈掙脫開來,勁道竟不比杜縈迴差。
“呦,你小子……”杜縈迴屈了屈被他硬掰開的大拇指。
“師伯、啊啊不、不,對不起!”萬遠樓舉起雙手不知所措,“我、我、我頭一次見這、魔尊……我、沒……”
蔣蘭宮搭住杜縈迴的手臂:“聽我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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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萬遠樓,本是遼肅宗弟子,排遠字輩,跟杜遠亭他們是一齊的內門師兄弟,只是各自的師父不同。杜遠亭是首席大弟子杜虔杜廣平的徒弟,而這個萬遠樓,則是杜縈迴師弟劉廣源的二弟子。
在遼肅宗時,萬遠樓資質算是好的,舉鼎入門,修煉有成,人也長得伶俐乖覺。只是有一處毛病,就是一著急就口吃,還極怕生。怕生便著急,著急便口吃,根兒上改不了,故而在同門中總被師兄們叫小磕巴。
儘管有這麼個毛病,杜縈迴對他印象還不錯,平日劉廣源帶著他和另一個大徒弟修煉,杜縈迴因與劉廣源關係好,常來常往不少見他。
在杜縈迴看來,這就是個乍看讓人覺得好欺負,實則發起狠來能順手捏碎十個天靈蓋的小閻羅。
“遠樓現在是海寧州督主,為我鎮守奉天城。”蔣蘭宮道。
“海寧州督主?”杜縈迴確認過他的眼神,“他一直在奉天,你為何從不與我說起?”
“早前若說,亞父早就偷偷走了。”蔣蘭宮說,杜縈迴聽後搖搖頭。
“那你知道我在這兒,為何早些時候不曾來?”杜縈迴轉去問萬遠樓,“我還當你跟著杜遠亭跑了。”
萬遠樓緩了一會兒才能說完整話:“主、主君師伯,我、我是督主,沒有要事,不、不得離開鎮守之地。”
“唉……這真是。”杜縈迴心裏亂,“你師父他們可還與你有往來?”
“不、不行的,那是通、通敵。”
蔣蘭宮插話道:“早幾年遠樓在我這邊住著,師叔也曾送信給遠樓,但大多在路上都會被督院截獲,遠樓也從不私藏信件,不過我並未刻意隱瞞劉師叔的情況,有些無關軍機的事,也會同遠樓講一講,讓他放心。”
“阿、阿殿對我很好。”萬遠樓緊著說。
“我知道,他對誰都好。”杜縈迴道,“那杜氏親族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