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仗勢威逼口出狂言
什麼玩意兒看上的不是老子?什麼爬床的是沈鶴欽也行?!
前面說的還是人話,越說往後越離譜,你小丫頭長能耐了還?!
杜縈迴抱著胳膊在院裏等著,扔出去是最後給一次機會,敢回頭理論,那蔣殿就得換兩個新供奉了。
三七連翹被扔了老遠,一個蹬著銀麟翻身上房飛沒影了,另一個借風跳到對面樓的脊獸上金雞獨立,轉身同情地望著杜縈迴。
杜縈迴發動魔氣平地起飛,連翹神色突變,轉頭朝著另一邊宮殿樓頂上蹦。
杜縈迴陰沉沉跟在後麵只飛不打,問道:“你說你們君上喜歡我什麼?”
“誰知道君上喜歡你什麼!”連翹看他臉色那麼臭,怕把他打出魔化,便不動手,只是跑。
“那便讓你知道知道。”
“什麼?!”
杜縈迴板着臉,坦然而威風:“我怎麼他都喜歡。就像那池子魚一樣,遊就行了。”
“別胡扯了!沒準……君上就喜歡你這個皮而已!”
“他喜歡管這個皮叫亞父。”
“你說的什麼……”
“他還喜歡看著這雙眼睛叫亞父。”
“魔頭住口!”
“他閉著眼睛也喜歡叫亞父。”
連翹莫名羞紅了臉,抽出金如意轉身:“你……你個老魔頭!再說一句我就真打你了!你敢魔化我也敢跟你拼命!”
杜縈迴落在高高的屋脊上朝她邊走邊說:“就憑你沒法讓我完全魔化,我只爲了蔣殿失去理智。我為他走火入魔,萬劫不復,死去活來,在所不惜。”
連翹羞恥得無以復加:“你住口!”
烈日在屋頂畫出暈輪,杜縈迴逆光而立,高大漆黑的身影周圍飄散著絲絲邪煙,尤為恐怖。
“為何要我住口。”
“你竟敢汙言穢語辱沒君上……你……”
“我可說了一句汙糟話?”
連翹羞得臉像熟透的李子,然而哪句話也沒有可以說明白的汙糟地方,她可委屈壞了。
杜縈迴居高臨下睥睨著她:“說了那也只能我說,旁人敢說他一句,我就讓那人這輩子都別想再張開嘴。”
連翹在威壓下跌坐,空有抵抗的心沒有反抗的力。
杜縈迴周身披著一層光芒,一大一小雌雄金睛在陰影中向她投來劍刃寒意。
“再說一遍,你君上喜歡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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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哭連翹以後,杜縈迴凱旋而歸,回了自己的小金閣子。
雖然欺負小姑娘不大道德,但是連翹這張沒遮攔的嘴實在是令他厭煩,況且她身為供奉拿蔣蘭宮的床笫開腔在先,杜縈迴忍無可忍。
他不知道這兩個供奉到底是幹什麼的,好像自打抓了吳平,至今為止再也沒做什麼正經事。
難道蔣蘭宮就是養了兩個漂亮閨女,看著高興?
也是養魚??
算了。
早前經三七挑撥之後,他一聲不響地進了閣子,倒不是真信了那些話,而是聽出她也有警告連翹的意思,因而故意躲回房中想聽聽她們接下來如何對質。
雖然沒聽到多少有用的,但也不能說毫無收穫。甚至可能,三七也不介意他聽聽,讓他學會“明哲保身”。
隔著遠還有風聲落花聲,就算是極好的耳風也難聽清,他聽得出三七說話的時候故意在掃拂塵干擾自己。不過隻言片語之下,粗略懂了個大概。
連翹那時說蔣化吉是他殺的……蔣蘭宮之前才把這個功勞攬了去,結果他手下的人,竟都認為是別人做的。
不過這也能理解,且不論父子間有何隱情,弒父之名都會成為蔣蘭宮的沉重負擔。所以他對外宣稱此事是杜縈迴乾的,合情合理。
可杜縈迴不明白,既然如此,他為何又來和自己強調,非要認下這個無論如何也不能歸他的功勞。
想要證明對蔣化吉的恨意?
僅僅向他杜縈迴證明?
蔣蘭宮太古怪了。
他那時沒功夫細想。
結果自然是在閣子裡面豎著耳朵等了半天,越聽越覺得不對味,氣得出來拎脖子扔人。
杜縈迴站在花樹下面,粉白的碎花瓣雨點似的掉在身上。
這也是蔣蘭宮給他種的花?
小金閣子周圍都是花樹,院子裡面也有許多叢點綴的名貴花草,應季綻放,香氣撲鼻。
一個大男人住這樣的地方真有點古怪,不過杜縈迴確實喜歡。
“十一年,逢場作戲到這份上,你自己是不是都信了。”杜縈迴望天不知在問誰。
“我曾經騙自己許多年,我也曾信了。”
“但是終究誰也沒騙過去。”
他想到,蔣蘭宮對自己是一夕雨露還是長情,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自有判斷,也已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