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樂正仁看著小七的眼睛。

    小七點頭“是。”

    “是池丞相派去的人殺了顧公子，王爺，知情人說，顧公子死後池姑娘本來是可以逃掉的，可是她葬了顧公子後在顧公子墳前待了一天一夜後一句話都沒說主動跟著那些人回了丞相府。”

    看著小七擔心的樣子，樂正仁嗤笑“你也覺得她是爲了報仇纔回來的？”

    “王爺，村子裏的人說，如果不是顧公子，池姑娘活不過十四歲。”

    “那你覺得，她的仇人該算我嗎？”

    “自然是我不算的，是池丞相和皇帝爲了折辱您才害死一個無辜的人的。”小七毫不猶豫。

    “可她說我們都沒資格提顧平，是我們害死顧平的，小七我以為是她誤會了，可是……”

    原來事實是這樣。

    “那現在怎麼辦。王爺，如果池姑娘真的是爲了報仇，那我們……”

    “放心吧，一年多了，她要想殺我早殺了。”

    “池姑娘怎麼會這麼想呀，這與您明明沒有關係的。”

    “當年我們遷怒小柳的時候，皇帝賜婚的事不也與她沒有關係嗎？可我們還是覺得是她的錯。”

    小七沉默，是啊，當初池姑娘剛回丞相府就被賜婚，那個時候她該有多難過呀，可那個時候她還在被所有人嘲笑。

    “這事不要再提了，就當你從來不知道。”

    “是。”

    一個死人，他應當能比過的吧，畢竟活著的纔是真實的。

    “讓他們動作快些吧，馬將軍那邊怎麼樣了？”

    “已經將您的信送過去了，馬將軍說他誓死效忠於您。”

    “樂正明那邊呢？”

    “今年西北一帶大旱，很多地方近乎顆粒無收，馬上又要入冬了，西北一帶難民遍地。如今皇帝身邊無人能用，他應該正在此事煩憂。”

    “無人能用？”樂正仁冷笑，能用的人都被他踢出京了，當然無人能用了。

    又要入冬了啊，小柳的腿……她總是那樣，似乎不知道疼，也不知道難過。

    那會兒剛受傷的時候她也只在睡夢中喊過疼，只要一睜眼便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

    還有她的手生了凍瘡，可她從沒提過一句，也沒有找過藥。

    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冷，不過託樂正仁的福，今年一入冬，廣安宮裏就有木炭了，還是質量不錯的木炭。

    而池柳屋子裏的火就一直沒有斷過，不管什麼時候進去都是暖烘烘的。

    可就算這樣池柳在睡夢中還總是簇著眉，睡得十分不安。

    不過，這幾天好奇怪呀，池柳想，為什麼她的腿這幾天晚上都沒有再疼了，迷迷糊糊還總覺得暖呼呼的。

    池柳看著坐在床邊用內力給她暖著膝蓋的樂正仁，默默閉上了眼睛，原來是因為這樣。有武功就是好呢。

    可她這樣算是又欠了樂正仁一個人情嗎？

    這一年多樂正仁的變化真的好大呀。如果讓小七知道他的主子這樣伺候一個村姑，他一定會瘋的吧。

    當然不會，因為小七已經習慣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做這些呢？還不讓她知道。

    池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現了這件事還是選擇了裝睡，沒有讓樂正仁出去，或許是因為那種疼痛真的難以忍受吧。

    又或許她並不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更不想承認一些事實。

    很多真相總是讓人不想面對，因為既傷人又傷己，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