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自責極了，也無措極了，半晌她紅著眼眶在小念耳邊說了些什麼，得到母親吩咐的小念猶豫良久才一臉嚴肅的邁著小短腿走到豐天佑身邊，然後小心翼翼的輕輕拽了拽豐天佑的褲腿。

    豐天佑低頭，這是他的孩子，這是他和池柳的孩子。

    可他從未見過，也從未照顧過。

    “爹，娘說她錯了，她會剩下的半輩子來補償你的。”這是池柳交教給小念的。

    “我不生你氣了，你也不要生孃的氣好不好？”這是小念自己說的。

    豐天佑愣了好久，也準備了好久纔敢抱起這個白白嫩嫩，眉眼間和池柳十分相像的他的孩子。

    “好。”

    第一次抱孩子，豐天佑的無措和緊張都寫在了臉上，而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個爹，現在還被爹抱著的小念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池柳。

    池柳的心瞬間被自責填滿，她的懦弱傷害的不僅僅是豐天佑。

    小念長這麼大從來都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就算她把小念照顧的再好也代替不了父親的角色。

    “小柳，我們，回宮好不好？”

    這次池柳沒有任何猶豫“好。”

    即使得到肯定的回答豐天佑臉上也沒有任何喜色，誰能保證池柳能夠說到做到呢，如果她不願意，也許和五年前一樣的手段她還會使一次也說不定。

    “小柳，這是我最後一次信你了。”如果再有下次他就只能打斷池柳的腿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了。

    豐天佑眼中的不信任是那麼明顯，池柳卻是沒有任何資格解釋什麼。

    “我池柳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騙豐天佑，再也不會離開豐天佑，除非他不要我了。”

    如今恐怕只有誓言能讓豐天佑放心了吧。

    “如果背叛誓言了呢？”

    池柳愣住。“如果違背誓言……”

    “就用那些武將的命來抵好不好？”豐天佑眸光晦暗。

    池柳沉默，他終究是不信她了，所以纔會抓住她的軟肋。

    “好。”不過，這一次她是真的決定跟著自己的心走，和豐天佑一起回京了。

    京城似乎也沒那麼可怕，或者說有豐天佑這麼一個皇帝的京城沒有池柳想象的那麼可怕。

    不論是突然死而復生的昭和郡主還是突然多出來的一個皇子似乎都沒在京城引起什麼震動。

    至少池柳沒有感覺到任何震動，那些人對著池柳恭恭敬敬的喊著皇后的樣子，讓池柳覺得似乎她一直都是豐天佑的皇后，從未離開過京城。

    池柳當然知道她的輕鬆都是豐天佑的辛苦換來的。

    但池柳以前擔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豐天佑沒有因為壓力大就怨恨她，而她也不是給不了豐天佑任何幫助。

    在鎮國將軍府的十年終究是磨平了池柳的熱情和信心，她都忘了不是每個人都不喜歡她，都看不起她的。

    那些嚼人舌根的大都是些無事可做，自己沒什麼本事還嫉妒心強的閒人，那些真正有眼界，真正有能力的人沒有時間去嘲諷誰，更知道池柳對大梁的貢獻有多大。

    因為有豐天佑護著，寵著，在皇宮池柳根本聽不到那些婦人的閒言碎語，因為是皇后，她也不用再去費盡心力的和一些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人維持人情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