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無心神色輕鬆，語氣帶著幾分閒適，“不，有些罪孽，合該由我承擔。與你們都沒有關係，你莫要忘了，我可是從魔域出來的人。身上揹負著的，何止是一樁人命。早死晚死，沒什麼差別。只是在這個過程中，能順便幫她一把，我還是很高興的。我很慶幸我還有這個機會彌補，曾經未能替她做的，如今終於可以去做了。”

    明敘神色大變，忍不住謾罵道：“鏡無心，你現在只是個凡人！你能不能老老實實的享受你死前的生活，特麼別想著搞事情了！說什麼死不死的，魔域裡那麼多長老也不弄不死你，你就是個禍害，註定要長命百歲，遺臭萬年的！”

    鏡無心只是笑著，卻不答話。

    明敘又罵罵咧咧說道：“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你不是答應了幫我守著破山嗎？咱倆可是做了交易呢，你不能又坑我！好兄弟就得講義氣，你就不能讓我賺一次！”

    鏡無心斂了笑意，神色稍微正常一點，語氣淡淡道，“好，讓你賺一次。”

    明敘一聽鏡無心願意吃虧，只當他是打消了那個狗屁念頭，一直提著的精神也是一鬆。

    最後兩人又是一陣插科打諢，嬉笑怒罵。一直到了國師府，才消停下來。

    季如楓現在被安置在國師府，由鏡無心的幾個徒弟守著，季如楓的情況拖不得，但向晚晴還沒想好那個代季如楓在佛門修行的人，這事暫且擱置了起來。

    其實也沒擱置太久，只一頓飯的功夫，向晚晴這個問題就被解決了。

    鏡無心神色自若的開口道，“尊上，岑蕤想要見你一面，現在在門外呢……”

    向晚晴冷著臉說道，“我不想見他，若他不走，就讓人殺了他。”

    鏡無心解釋道：“尊上，岑蕤此來是爲了季督主的事情，季督主變成現在這樣，終歸跟他也脫不了關係……”

    “此話怎講？”向晚晴微微挑眉，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鏡無心：“其實季督主不能輕易殺人，否則遭反噬的秘密，被岑蕤得知了。即便尊上當初在地下宮殿收拾殘局，我也未曾料到，後面有岑蕤給季督主特意奉上的大禮。那些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足足百人……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我當時還以為是被之前的爭鬥所波及。誰知曉，裡頭還有這樣一樁事。”

    向晚晴冷笑一聲道，“你別告訴我，他是來懺悔的，順便贖個罪，替季如楓在佛門清修的。”

    鏡無心笑意不減，“尊上果然神機妙算，不如讓岑蕤戴罪立功？”

    向晚晴終究開了口：“讓岑蕤進來吧。”

    其實向晚晴做下這個決定，還是挺艱難的。因為鑄造功德塔，那個替季如楓在佛門清修之人，必須跟他有極大的因果。向晚晴當時就在心裏想，公冶胤宸死的太早了……要是他還活著，以公冶一族和季家滿門的恩怨，他真是悔改，說不定事情會更順利些。

    除了公冶胤宸，旁人跟季如楓的因果，她還真不太清楚，尤其是那種虧欠他的……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岑蕤這個癟犢子不止因了她，還想要季如楓的老命，唉，真是個美人蛇，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