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琴語氣淡淡道：“熙妃？嗬，季如楓真的死了嗎？此事，你可有定論了？還有挽城那個身份神秘至極的池熠，你可有頭緒了？皇上手裏可號令百萬雄兵的私人兵符到底在何人的手裏，你可查出來了？這些都不知道，還在本尊跟前廢什麼話！”

    從清固臉色一僵，語氣乾巴巴的說道：“這些……屬下暫時還沒有頭緒……”

    夙千琴神色不耐道：“該查的事不查，整天盯著後宮嬪妃算個什麼事！給你三日，本尊要知曉池熠的藏身之處！若是查不到，你自己滾回挽城領罰去吧！”

    從清固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給自家主上彙報了一下近日宮中的動向，竟然會被主上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從清固是知曉自家主上的性情，自是沒有懷疑主上對熙妃的關注點有些奇怪。

    等到從清固連聲告罪退下後，夙千琴思慮著剛纔的事。

    執掌東廠這事能落在蘅王的頭上，想來熙妃也是個看的透徹的人。

    只是，這事不是看的透徹就可以的。因為有些事都是上天註定了的，雖然他不信什麼天命，但他心裏就是有這麼一個預感：哪怕他不做什麼，大安終究會覆滅。

    這種預感之前只是淡淡的，可是這些時日，他卻覺得越來越強了。

    其實夙千琴有一個預感，總感覺自己如今暗無天日，汲汲所求的東西，皆是一場虛妄。

    他好似那臺上的戲子，扮演者書中的角色，點滴入心，卻也會倉皇失措，迷茫無依。

    至始至終，他所求的不過是一場心安。

    皇上寵愛德貴妃也好，寵愛熙妃也罷，甚至是在溯月臺得了三載恩寵的他，卻也覺得有人在其中摻了幾分假。皇上的那份愛意，終究未達眼底。

    盛寵如熙妃又如何，她也知曉公冶胤宸是個什麼樣的人。不會動心，不會動情，愛上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憐的，他這個時候似乎明白了那日熙妃的感慨……

    翌日。

    蘅王殿下接任東廠後，第一次以執掌者的身份去視察東廠。

    因著季如楓的囑咐，顧羿和瞿敬並沒有離開東廠，而是依舊在東廠任職，目的就是爲了儲存東廠實力。

    一見蘅王殿下過來了，兩人神色恭敬道：“屬下顧羿（瞿敬）參見蘅王殿下。”

    “兩位指揮使都是季督主的左膀右臂，以後本王還要多多仰仗二位呢，兩位不必多禮。”

    蘅王殿下並不知道季如楓是假死，不免就多說了幾句。

    “季督主也算跟本王有幾分交情，他走了，本王會代他好好護著東廠這些兄弟們的。本王往日錯怪季督主了，但願現在還不晚……”

    其實蘅王殿下更想說的是，他們公冶家對不起季家，血海深仇啊，人死了若是能一筆勾銷，他代為護著季如楓在乎的東廠，也算是了了他的一個遺願。

    但是這些話他不能說，只能憋在心裏。

    顧羿和瞿敬見蘅王殿下如此之說，神色頗為驚詫。

    這還是那個跟他家督主針尖對麥芒的蘅王殿下嗎？怎麼這個時候竟是說起了督主的好話？是想來收買他們，還是他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