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敬是知曉熙妃娘娘不是平常人，倒不像顧羿想的那麼簡單。自家督主是真的要栽到熙妃娘娘身上了，可是熙妃娘娘又像個隨時可以抽身離開的人。對於今日季如楓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喜色，他心裏擔憂居多。

    督主大人現在越是抱著希望，若是以後熙妃娘娘抽身離開，督主的失望越大，心上的傷口，也許要用一輩子來癒合吧……

    若真有那一日，不用督主大人動手，他親自手刃了熙妃娘娘！

    瞿敬微微斂眸，將一腔思緒不動聲色的壓下。

    季如楓神色平靜吩咐道：“鳳城事情有異，有人要以五萬百姓來換本尊的人頭。顧羿，你即刻點一隊暗衛，等樊伯回來你們即刻啟程去鳳城。到了鳳城，你們一切都要聽從熙妃娘娘的差遣！”

    顧羿神色一凜，語氣定定道：“是，督主！”

    “瞿敬，你點一百堤騎，仔細勘察皇城各方可有異常之處，發現異常隨時來報！”

    “程欒，你領著一隊暗衛，盯死了蘅王和德貴妃，若是延誤了訊息，你這個暗衛統領也不必做了！”

    顯然，季如楓是在對今日未能收到鳳城那別的訊息而問責。鳳城之局必非一日之功，能有那個耐心在鳳城佈局的人，而幕後之人肯定坐鎮在京城。否則，各方異動，鳳城的事早就瞞不住他了。

    即便是如此，鳳城的局都要布好了，他這邊的訊息還是透過向晚晴之口得知，顯然是暗衛們辦事不利。

    程欒是季家的家生子，程家世代都是季家的死士，所以在季老將軍戰死沙場之際，程欒就扶了小主子當上季家家主之位，自此忠心於他。至如今，已有十年。

    他們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程欒還未見自家主子發那麼大的火，但鳳城出事，確實是他的失職，他無法辯駁，只得恭敬應下。

    這邊的事安排妥當以後，向晚晴就請辭離開，奈何季如楓不許，愣是把她留在書房，眼也不眨的痴痴瞧了一個時辰。

    還是向晚晴眼瞧著天暗了，再不回宮怕是不好糊弄了，硬是冷著臉拍掉他的大手。

    季如楓臉上立馬浮現一抹委屈之色，期期艾艾道：“晚晚，你這一走至少五六天才能回來，你就再讓我瞧一會兒唄……”

    “都跟你說了，我一兩日會回來一趟，如果宮裏實在走不開，我少不得要日日回來。”

    說著，向晚晴又想起了什麼，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紙鶴遞給季如楓，神色自若道：“對了，我不在的時候，這個紙鶴給你，寫完的信放在它身上，它會帶給我的。”

    季如楓眼巴巴的瞅著向晚晴，乖萌乖萌的：“嗯，我記住了……”

    向晚晴忍不住噗呲一笑，然後笑意淺淺的揮了揮手，道：“我回去了。”

    話音一落，向晚晴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季如楓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恍惚間還伸出手觸了觸已經無人的空氣。

    明明就是在他面前站著，她眨眼間就消失了，竟然連他也未能阻止……

    小東西，看來你定然是燭照族的遺孤的血脈了吧。

    我以為我歷遍風物，嚐遍世間苦楚，心性之堅韌，早已無所畏懼。可是看到你就這麼消失在我眼前，我才知道我也有懼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