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嗎？”牧晴環視了一下血腥的實驗室，自然是不大相信的。

    江恆看出了她的心思：“浮龜山時常出事，有時候隔個幾年，有時候短短几月，我們這次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你們知道這群怪物的來歷了嗎？”呂一問了起來：“難道它們真的是當年那群野狗？”

    蔡智源咳了一聲：“大概是吧。你們兩個女人也看到了，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還是快點走人比較好。”

    江恆直直地看向牧晴：“你當年怎麼活下來的？你還記得什麼？”

    牧晴感覺他有所隱瞞，自然也不打算說實話：“我在出事之前離開了機修廠，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這樣啊……”江恆無奈道：“你們想留下來，無非就是想知道那場事故的秘密。我們現在也沒理清楚，只怕讓你們失望了。願意待在這裏，我們不勉強。”

    “老大……”蔡智源咳了一聲：“你要讓她們留下來？”

    江恆面無表情：“只要不怕死的話，要留就留吧。”

    就這樣，大家誰也不說實話，相安無事地在這個山洞待了下來，呂一吃了感冒藥之後頭暈目眩，蜷曲在牆角沉沉地睡了過去。而牧晴一直待在實驗室裏看著江恆撥弄著那些古怪的儀器。

    “你是學生物學的嗎？”牧晴一臉好奇，看著那些DNA比對，排列數字。

    江恆呵呵一聲：“算是吧，對這個好奇而已，不然跑到這裏來做啥？”

    此後，牧晴再問，江恆也不願意回答了，特別是關於怪物的，他的口風極緊，問煩了，就一口一口地灌著保溫杯裡的水。

    牧晴不愛吃這裏的水，總有一種生澀的怪味，感覺就像加了生石灰。她偷偷趁著他們沒注意的時候，跑到外面的小溪邊打了一壺回來。等著呂一醒來，遞給她喝：“別喝這裏的水，總感覺加了什麼東西。”

    “好，我也感覺這兩個人古怪得很。”呂一小聲地說：“剛剛你出去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半夢半醒聽見他們商量著要上山頂去。”

    “山頂？”牧晴皺眉：“山頂有什麼？莫不是那些怪物的根據地？”

    “不知道，那上面根本沒有路，全是像刀峰一樣的山壁，正常人根本上不去的。”呂一認真地說：“我們村子裏的人，沒人上去過。”

    在呂一說的時候，牧晴總感覺怪怪的，腦袋裏總是浮現出一些奇怪的場景，比如說隱秘的山道、透著白氣的縫隙，還有蜿蜒詭異的山洞，甚至還有刺眼的白光與洶涌的氣流……

    這些畫面一晃而過，還不等抓住就消失不見了，牧晴回憶不起來，關於爆炸那一天的事情，她的記憶被封鎖住了。

    “他們要去嗎？我們也去吧。”牧晴壓低了聲音：“另外，別喝這裏的水。”

    牧晴一整天都在觀察他們，他們總是在一杯接一杯地灌水，而且還總讓她們也喝，甚至殷勤地把杯子端過來，牧晴表面上笑嘻嘻地接了，可只假裝抿了一口，就暗自倒掉了那鬼玩意。

    到了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他倆開始烤肉了，肉是從罐頭裏拿出來的半成品，放在氣爐上加工一下，香味馬上就飄了出來。

    不是怪物的肉，牧晴與呂一就放心了，她們也安安心心地拿了一塊，小口小口地啃了起來。真的是快要餓暈了，幾塊肉下了肚，胃裏也算是消停了。

    呂一吃了藥睡了一覺之後，已經好了許多，雖然仍是沒啥力氣，可是已經退燒了。

    吃完飯之後，江恆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這些人你都認識嗎？”

    牧晴瞄了一眼，驚訝地發現這張照片自己見過，正是之前在辦公室看到的職工集體合影，她翻開包看了看，抽出了那張照片：“怎麼你也有？”

    “我在工廠裡找到的。這上面的人，你都認識嗎？”江恆又問了一遍。

    牧晴從左到右仔細看了一遍：“不，我只記得一部分，機修廠那麼多人，哪能個個都認識。”

    “是嗎？”江恆指著末尾一個個子高高，頭髮亂如雞窩的人問了起來：“這人你有印象嗎？”

    牧晴皺眉看了半天：“這個好像是守澡堂的那個，綽號叫啥來著……好像叫大腳板。呂一你看是不是？”

    呂一瞄了一眼：“好像吧，我也有點印象，我跟著你們混進去洗過兩次澡的。”

    “那這次呢？”江恆又指了末尾中間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問。

    這一個……牧晴看到他的臉，馬上噁心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她才緩緩地說：“這個人最壞了，他姓熊，是個出了名的莽夫。”

    “怎麼壞了？”江恆又問，很明顯的，他對這個男人十分關注。

    這個姓熊的男人，正是抓到了懷孕的母狗，活生生剖開它肚皮的那人，這種事情不是不能說。可是此時的牧晴就不想告訴他，憑啥他能隱瞞，自己非得一五一十全交代呢？

    所以她也故作神秘地抿緊了嘴唇：“人品不好而已。”

    大家就這樣心懷鬼胎，各自試探，一頓飯吃得跟鴻門宴一樣，之後江恆收起了照片，說要出去一趟，讓她倆待在山洞裏，免得遇到那些怪物。

    “你們不怕嗎？”牧晴明知故問，她見過他們身上的血，也見過殺掉那些東西的刀。

    蔡智源嘻嘻一笑：“我們是男人，跟你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有本質上的區別。”

    呂一向來直來直去，聽不得這種氣人的話，馬上就要跟他槓上，牧晴偷偷拽了她一下，安安靜靜地說：“好，你們多久回來？”

    “兩三個小時吧。你們機修廠的東西，要我們幫你們拿回來嗎？”江恆體貼地說。

    牧晴心底嘆了一口氣：“謝謝了。”

    在他們離開之後，呂一心態爆炸了：“晴晴，你看他們兩個，特別是那個蔡智源，很明顯地是鄙視咱們呀！”

    “沒事，懶得搭理，正事要緊。”牧晴站在洞口往外望了望：“他們走遠了，你守著洞口，我進去瞧瞧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我看見角落裏有個筆記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