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漂浮的宇航員
“咦,蟲洞裡的金光呢?”艾麗莎緊張地盯著窗外:“它們消失了嗎?”
眾人沉默不語,許久之後,詹姆士低嘆一聲:“只怕蟲洞快要消失了。”
“蟲洞消失的後果是什麼?我們還能回到地球嗎?”艾麗莎感覺後背生涼。
牧晴低下頭,用手撫著江恆的面龐:“蟲洞就是我們的時空隧道,有了它,我們能快速回到地球。可是一旦沒了……就只能在宇宙飄飄浮浮,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為止。”
艾麗莎打了個寒顫:“不不,千萬不要消失。”
她開始緊閉著眼睛祈禱,嘴裏念念有辭,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而她的祈禱根本沒起任何作用,黑洞裡飄浮的金點還是越來越淡,甚至近乎於沒有。
而此時,他們也感覺到了缺氧的徵兆……破破爛爛的飛機屬於之前的遺留品,裡面並無氧氣,這麼久的飛行中,僅存的也快要消失殆盡。
所以說此時的他們,已經距離死亡十分接近了。小橋雅子抿緊了嘴唇:“晴,我們還有什麼辦法?我們能退回去嗎?”
“不能,你看看身後就知道了。”牧晴摟緊了江恆,神色很黯淡。
雅子回頭一看,驚了一下,身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一點光亮,那些金點已經很遙遠了。
“別折騰了,省一點力氣估計能活得久一點。”詹姆士一臉喪氣,蜷曲在艙底。
這邊的艾麗莎禱告了許久,念念有辭中,她的心情是平靜的,她甚至想起了從前的自己,租住的房子,曾經的同學,還有談過的幾場戀愛。
她感覺到了周圍的寂靜,心裏產生了某種幻覺,如果眼睛睜開,有可能已經回到了地球。當然,也有可能周圍的人全部死了……而自己恰是孤獨絕望中的最後一個。
她懷著忐忑又緊張的心情緩緩睜開眼睛,面前漆黑一片,有一點幽幽的綠光照亮了四周,那是機艙裡的一盞小夜燈。
這是以前飛機裡的東西,艾麗莎用了殘存的一塊電盒修復了一下,所以還能用,估計這點電量能支撐許久。
藉着這點綠光,艾麗莎看向了周圍的人,詹姆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而牧晴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緊緊地摟著江恆,也沒有半點動靜。
小橋雅子坐在窗邊,保持著靜默的姿態,眼睛已經閉了起來。
艾麗莎更加驚恐,他們是真的死了嗎?自己的預想成真了嗎?她的心臟越發冰涼。這種感覺比初到R星更為恐懼。她剛要尖叫出聲時,一個哇哇的哭聲響了起來,正是之前放在椅子上的嬰孩!
哭鬧聲,大家都動了起來,牧晴伸出手拍了拍那個孩子,安慰了起來:“好孩子,別哭了……”
艾麗莎的眼睛一下子淌了出來,他們沒有死,他們都還活著。她抿緊嘴唇,不敢將剛剛的恐懼說出來。心裏卻揣測著那一幕遲早會變成現實。
就在這時,小橋雅子忽然咦了一聲,她指向窗外的某處說:“你們看,那裏是不是有個銀白色的漂浮物體?”
機艙的空氣已經變得稀薄了,眾人都有些缺氧現象……準確地說來,這種普通的飛機本身密封度就不強,比起宇宙飛船,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他們之前靠著蟲洞效應,這會兒已經呼吸已經越來越無力了。可是聽見雅子的聲音後,大家都激動地走到視窗,看向她指的方向。
那確實有一個銀白色的條狀物體,並且距離這裏越來越近,不知道是它在往這裏漂浮過來,還是飛機在往它漂浮而去。
相對力在沒有參照物的時候,是分辨不出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它已經越來越近了。
它的程序不是直線,有幾度迂迴的曲折,離這裏最近的時候,僅僅幾米開外……
艾麗莎眼尖,她驚呼了起來:“那東西好像是一個人!”
眾人嚇了一跳,這太空中哪裏來的人?詹姆士在機艙裡摸索了一陣,找來了一隻望遠鏡。他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末了他驚訝地說:“艾麗莎說得沒錯,那確實是個人,只不過卻是個死人。”
大家輪流拿著望遠鏡觀察,牧晴最後一個看,鏡頭裏出現的,是一個身著老式宇航服的人,可是因為角度的原因,一直看不清楚臉。
末了,那人忽然偏離了軌跡,往這邊側了一些,而這一瞬,牧晴看清了他!
那灰白色的面板已經僵化得如同石頭一般了,更令人恐懼的是,他的面部破了一個很大的洞,從上嘴唇到額頭之間的地方全部沒有了。看起來詭異又瘮人!
牧晴放下望遠鏡,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後,艾麗莎大驚:“這是鬼魂嗎?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牧晴嘆了一口氣:“這確實是人,並且是死了幾十年的地球宇航員。你們看到他宇航服上的標識沒有,這是當時蘇聯的標誌。”
牧晴緩緩講起了在研究所裡曾經聽說過的一樁慘事。
1971年時,三名蘇聯“聯盟11號”宇航員,他們的失事令人相當痛心。當時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正準備返回地球時,在飛船和空間站分離的期間出現了一些故障,於是三名宇航員直接被吸到了宇宙的真空當中並且當場死亡。
而這麼多年來,科學家都沒有在哪一個軌道上找到他們的屍體,他們已經與外太空融為一體,甚至飛出了太陽系,這些都無從得知。
“所以說,我們此時,已經回到了太陽系?”小橋雅子聲音有點激動。
牧晴搖頭:“這個未必。也許是他們飛了出來。你們知道,在宇宙中的漫無邊際,沒人知道會遇到什麼事。雖說按光年分析這是不可能的。可是誰知道宇宙中有多少連線時空的蟲洞呢?”
眾人沉默,眼看著窗外那具詭異的宇航員屍體越飛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而這時,剛剛停下哭聲的孩子再度大哭起來。不止是他,大家都感覺心肺憋悶,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