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工廠有鬼
牧晴的瞳孔驀然收緊,她用力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驚恐地發現地上竟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進廠者死!!!牧晴看著地上的字,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她走過去蹲了下來,用手摸了摸那紅色的字跡,發現這並不是鮮血寫上去的,而紅色的油漆。而且溼漉漉的模樣很明顯是寫上去不久的。
但是從字跡也能看出對方寫下時的思緒,他必定是憤怒急切加上氣急敗壞的,每一個字的筆鋒都十分銳利不說,末尾的三個感嘆號更是濃重得很,像一柄柄尖刀直戳人心一般。
牧晴環視了一圈,很快找到了牆角的那罐掀開了蓋子的紅油漆,不免覺得有些諷刺,過了這麼多年,這油漆居然還沒有幹掉。
既然如此,那麼寫字的人一定在附近,牧晴篤定是那個黑衣人無疑,總不可能說,那些瘋狗變成的怪獸也能進化到會寫字了不成?
她衝了出來,在二樓找了一圈,連廁所都沒放過,雖然沒找到那黑衣人,但是從滿是灰塵的地上發現了幾枚腳印,這一次很確定是人的腳印了,鞋底的花紋都隱約可現,看大小估計四十碼以上。
剛剛跑到一樓,就看見一個黑影從食堂後面一閃而過,往澡堂的方向去了,牧晴窮追不捨,她知道呂一失蹤的秘密,甚至是整個機修廠的秘密肯定跟這人脫不了干係。
對黑衣人的感覺也不知不覺從懷疑、懼怕變成了強烈的探究,牧晴就想把他揪住問個究竟,到底把呂一藏到哪裏去了?!
要是他殺了她,自己也不想活了,跟他拼了算了,牧晴暗戳戳地想。她腳下沒停,如同一道閃電一樣,對著那黑影追了過去。
這一次的情況和上次發現黑衣人時十分相似,她剛剛跑到球場,就看見那黑影竄了上去,再一路追過去,又是一個花盆砸了下來!
牧晴險險地避開,罵了起來:“玩點新花樣行不行?不要每次都是老一套。”
她飛快地跑上了二樓,這是她第三次上來了,已經是輕車熟路,對每一個房間都了熟於心,自然,那黑衣人再一次失蹤了,只不過,他似乎留下了一點東西……
牧晴走到末尾的那間屋子,盯著角落的那張白紙看了好一會兒,才撿了起來,翻過來看到字跡的一瞬,心臟猛地收緊了,上面赫然寫了幾行潦草的字跡,落款竟然是呂一的名字!
牧晴:工廠有鬼,見到信後請儘快回家。我沒事。呂一……
牧晴盯著那封信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一副要把那幾行字盯穿的樣子,有鬼嗎?牧晴啞然失笑,是不是現在一有什麼問題,都習慣把懷疑的方向推給鬼怪呀?
只不過,在牧晴的心目中,呂一從來不說假話,小時候她說哪一天會來,那麼就算有天大的阻礙,也會排除困難而來,甚至是藏進送貨的車或者從狗洞鑽進來,林林總總的方向她都用過。
牧晴多看了幾遍,忽然冷笑了起來,呂一的字跡她從沒見過,是不是她寫的都未可知,更何況,她從來不會叫自己牧晴,每次總是叫晴晴,所以這事必有玄機。
她大致可以分析出來兩件事:第一,呂一確實在黑衣人手中,不然不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第二,聯想到之前的紅油漆、甚至是前幾天扔的那些花盆、虛掛在鐵門上的鎖,表示他並不想對她們下手,只是透過這些極端又幼稚的方式趕她們離開。
牧晴確定他們與工廠的秘密有關係,就算不是主謀,也必定知道什麼,所以必須找到他們,這是刻不容緩。她已經不再去想出去報警的事了。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仔仔細細回想著到了工廠之後發生的一切,從發現動物痕跡到黑影,從那袋子血肉模糊的屍塊到失蹤的呂一。
最後她環視著四周,不論是黑衣人還是呂一,都是最後消失在澡堂,呂一澡堂後,黑衣人澡堂二樓,從房子後面到二樓究竟有什麼關聯?
牧晴站在視窗看了許久後,忽然發現了一點蹊蹺的東西,二樓對面的樹幹上,有一處擦痕,樹皮被什麼什麼刮蹭掉了,露出了嫩綠色的內裡來。
牧晴試探地比劃了一下,那棵樹離視窗大約一米遠的距離,半截身體探出去,剛剛可以觸碰到……順著樹幹往下,就是澡堂一層和屋後了。
一層?牧晴皺起眉來,一層是男澡堂,結構與二樓類似,只不過入口的位置多了個售票的視窗而已,以前那個叫大腳板的守澡堂的大叔就長期蹲守在那裏。
自己昨天的時候爲了找呂一,去一樓粗略地看了看,當時也沒發現什麼,可是這會兒,牧晴卻是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線索。
她轉過身,踏著滿是灰塵的樓梯往一樓走,樓梯上四處都是凌亂的腳印,這些印記有些是自己留下的,怕是也有一些是黑衣人留下的,都未嘗可知。
她這一次仔細地搜尋起了一樓,從衣櫃到每間淋浴間,最後把目光放在了牆面與地面。她不相信一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唯一的可能是牆上或者地上有暗門和地道通往別處。
這一番搜尋後,有了驚喜的發現,在一樓靠近視窗的位置,發現了一些散亂的泥土,這些泥土看起來還很新鮮,她蹲下來,用手摸了摸,發現那地方的水泥板有輕微的凸起,於是試著用兵工鏟挖了一下,把那分界線擴大了一點後用力一摳,竟然將整塊水泥板提了起來!
牧晴瞪大了眼睛,水泥板的下面,竟然是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那裏有寒氣滲出來,縱是五月的天氣,也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洞口看起來很深,一直蜿蜒往下,她扔了塊石頭進去,滾落了一陣之後,竟沒有聽見落地的聲音,估計下面全是浮土吧?
牧晴掏出電筒照了一下,只能看見三米遠的位置,她思索了一下後,決定進去看看。她坐在洞口,用手一蹭,跳了下去,泥土裏一種溼潤的氣息,混合了植物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低矮又壓迫的地道,僅容一人匍匐透過,越往裏爬,更是黑暗一片,空氣越是稀薄,讓人窒息的滋味實在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