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娃娃……這個說法讓牧晴覺得恐懼。好多恐怖片裡不都有這樣的鏡頭嗎？一個詭異笑容的布娃娃，忽然間就會滿臉鮮血地撲到你的身上，和殺人狂魔沒有任何區別。

    跑動間，她發現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孩，他閉上眼睛，手還保持著攻擊的姿勢，像是睡著了又像是被施了什麼魔法，整個人僵硬了。

    在轉彎的間歇牧晴回頭看去，發現小女孩已經瘋狂地扯掉了自己的衣服，舉著那些碎布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而最令人心顫的是她露出的面板……看起來白白嫩嫩，骨骼纖細，可是心臟的位置也跟之前的人一樣，也有切開並縫補過的痕跡！

    聯想到之前那個男孩，牧晴緊張起來，與N—17完美融合後的人這麼可怕嗎？他們完全喪失了理智嗎？

    小女孩窮追不捨，並且速度越來越快，上一秒明明還在拐角，下一刻就繞到了她的身前，瘦小的手一直抓著那些頭髮和碎布：“做娃娃呀！”

    牧晴預感小女孩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所以在緊盯著她的同時做好了抵抗的準備，可是……

    小女孩在說完了最後一個字後，竟然咧開嘴角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這個笑持續了數秒後，她砰地一聲倒了下去，手裏還緊緊捏著那些東西，眼睛也是睜著的。

    這一幕十分詭異，牧晴皺眉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再看看其它那些沒開啟的棺材，猜測裡面還會出現什麼可怕的人。

    可是此後的兩個小時裡，居然什麼事也沒發生，這兩個人一直保持著僵直的姿勢，像被凍住了一樣。

    她試圖開啟其它的棺材，可是他們嚴絲合縫，尋不到半點機關，所以只能是束手無策。在這種封閉又安靜的環境中，時間過得極其緩慢，你能感覺到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動，呼吸的聲音也十分明顯，有一種置身於時空隧道的感覺。

    還記得被蟲洞吸入之後，也是經歷了極其漫長的時間纔來到了谷底。恍然間又回到了那個階段，恍若隔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忽然開啟了，那個眼鏡男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幾秒後做出了指示，示意她出去。

    牧晴沒吱聲，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兩個人，跟著他回了那間屋子。小橋雅子站在窗邊，看見她後笑了笑，啥也沒說。

    男人離開後，牧晴兩步上前：“你遇到了什麼？改造人嗎？”

    “是，有個地球人攻擊我。不過你相信嗎？”小橋雅子自嘲起來：“她就是個看起來病怏怏的中年婦女，可我一直打不過。還差點被她弄死了。”

    “這個……”牧晴了然地笑笑：“他們經過了改造，無論是身體結構還是思維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不能和正常人相提並論。”

    牧晴很快也講了自己的經歷：“那裏麵太過陰森，我不想去第二次了。”

    “老實講，我想不出來智人讓我們來的意義？這就是所謂的幫忙嗎？”小橋雅子沉思起來。

    牧晴嗯了一聲：“剛剛在一號室的時候，我已經猜到了。我們這些來幫忙的地球人，就是用來做實驗的……他們喚醒和激發改造人的意識，而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看他們的服從性和攻擊性。”

    “看看這些改造人會不會對人類動手？”小橋雅子不解：“這能說明什麼，爲了活命，動手很困難嗎？”

    “可是智人在控制他們的行動你沒發覺嗎？會恢復自主意識與你交流，也會忽然暴起不死不休，也可能會在攻擊到一半的時候，陷入僵化，這就是實驗的過程。”牧晴沉思起來：“除了我們，還真的沒有更好的實驗物件了。”

    小橋雅子沉默了一會兒，看向門口：“只是，那個女人為什麼還沒回來？”

    是啊，方冰比牧晴還先去一些，為什麼還沒回來？兩人心裏都很疑惑。

    整整一夜，方冰都沒回來，兩人揣測著她是不是去了實驗室的別處抑或是離開了。正當最為忐忑的時候，那個冰冷的仿人類機器人又出現了。

    這一次，他示意兩人跟他一起走，小橋雅子問道：“昨天那個女的呢？”

    她問的時候，並沒有指望眼鏡男能回答，可是眼鏡男居然發了一條冰冷的資訊出來：“她離開了。”

    離開了？牧晴琢磨著這兩個字，腳步卻沒停下，和小橋雅子一起跟隨他往前走。

    而這一次，走了很遠，路過了昨天的一號實驗室，然後走過了無數層樓梯，在另一道金屬門前停了下來。牧晴看了看頂上的數字三，心想這大概就是今天的目的地了。

    緩緩地門開了，如同的一陣濃霧，濃霧散了些許後，她驚訝地看著屋裏，那裏居然有兩個地球人……不對，看他們僵硬的動作和麻木的眼神，應該與眼鏡男一樣，也是仿人類的機器人？

    他們彎曲著身體，一直做著拖拽的動作，而空氣中除了那股難聞的氣味外，還有刺鼻的血腥味飄出來。

    身邊的小橋雅子忽然掐了一下她的掌心，悄悄做了個嘴唇：“死人……”

    他們拖拽的是死人嗎？牧晴微眯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霧氣中的身影，直到他們越來越往外，靠近門口的時候，終於看清了。

    那確實是一個死人，並且是一個死狀悽慘的女人，全身不著寸縷，到處都是血洞，最深的一處直接貫穿了整個身體。

    看不清她的臉，因為她的頭歪倒在了一旁，頭髮已被鮮血凝固成了一團的，黏黏糊糊附在臉上。

    不過仍能看出那是一個身材苗條、面板白晳的女子，牧晴心裏咯噔一下，等到那具屍體慢慢移過來時，她伸出手拔弄了一下死人的頭髮。

    這一拔弄，心臟猛地快了半拍！那個瞪圓了雙眼，一臉血汙並呈驚恐狀的死人竟然是方冰，竟然真的是方冰！

    小橋雅子迅速拽了她一把，兩人退到一旁，看著方冰被兩個男人拖了出去，一路的痕跡散發著濃烈的氣味。

    她竟然真的死了……牧晴看了一眼雅子，暗想自己若不是機智地躲進了棺材裏，只怕昨天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