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來是你
這冷不丁的一掌,差點沒把牧晴的魂嚇掉,她反手就是一刀往身後的人刺去,嚇得身後的人尖叫起來:“晴晴,你瘋了嗎?”
此時的刀尖已經離那人很近了,牧晴身子一僵,收刀已經來不及了,好在那人往旁邊閃了一下,才避免了受傷。
“呂一,怎麼是你?”牧晴四處張望了片刻,將那個揹着揹簍,一臉嚇傻的女人拉進了廠房裡。
牧晴深吸了幾口氣,壓低了聲音:“你為什麼會來,還有,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其它人?”
呂一的身體有些顫抖,好半天才說:“沒有啊,我剛剛纔進廠子,繞了一圈就看見你出來。至於我為什麼來,等會兒再說。”
牧晴偷偷探頭往車間外面看去:“此地不宜久留,走,我們去辦公樓頂上。”
廠房時重新回覆了寂靜,似乎那袋屍體,那個古代的黑衣人只是幻覺,但是地上的若干血跡卻數次提醒牧晴,如果不多加小心。下一個被殺的,可能就是自己。
牧晴帶著呂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辦公樓,繩梯空空蕩蕩地掛在那裏,離開的時候,牧晴故意將一張圖紙綁在了上面,這會兒看上去,似乎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她放下心來:“呂一,你先上,我們上去再說。”
呂一也知道這鬼地方不安全,一聲不吭拽著繩子就往上攀爬,她的身體搖搖晃晃,隨著攀爬的動作,有小幅度的搖晃。
呂一的身體也算靈活,畢竟生活在鄉下的姑娘,哪個不是爬坡上坎,田間地頭晃盪著長大的,她們如同野草一樣生長著,率性、旺盛、無拘無束。
牧晴緊隨其後,爬上了繩子,再將繩子拉了上來,這才癱軟在地,躺成大字閉上了眼睛,她此時還沉浸在那袋屍塊的恐懼裡,整個人都是喚散的狀態。
而呂一,放下揹簍後,驚奇地在這屋頂上走了兩個來回,又回到了牧晴身邊:“晴晴,你真的是不怕死,這地方你還敢再來!”
牧晴彎了彎嘴角,坐了起來:“你不也一樣跟來了嗎?”
“呸,我那是怕你死在這裏麵。你知道不,前陣子那個失蹤的學生還沒找到,都說是死在山裏了。”呂一一臉嚴肅:“你也來幾天了,既然沒啥,我們就下山吧。”
牧晴搖頭:“那個學生,我想我已經找到了……”
在呂一驚訝的目光中,牧晴很快將這幾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補充道:“那袋屍塊我沒有時間拍照,但是它就在車間裡面,只要咱們盯著那裏,就一定能找出那個男人。”
呂一震驚不已,嘴唇哆嗦了幾下問了起來:“真的是那個學生的屍體?”
牧晴點點頭又搖搖頭:“現在還不敢確定。”
“晴晴我們報警吧!警察會處理這些的。”呂一飛快地說。
牧晴搖頭,彎了彎嘴角:“你以為我不想報警嗎?可是不行……”
她搖出手機,遞給呂一:“你大概還沒注意到,這裏根本沒訊號吧。”
呂一接過來瞥了一眼,確是沒有訊號,她的確沒注意到,她匆匆地進來,壓根就沒看過手機呢……她又拿出了自己的看了看,嘆了口氣:“那咱們去找守山的人,或者下山找警察。”
牧晴搖頭:“等我們下山了,那人早就跑了……浮龜山這麼大,躲進山裏了就跟一滴水涌進瀾滄江一樣,怎麼尋得到?更何況……我一直忘不了二十年前那件事。”
呂一沉默下來:“這事別提了,不光是你,就是我媽,一提就發瘋。”
此時天氣已晚,牧晴檢查了一下攝影機,然後開啟氣爐做了點吃的,期間一直與呂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從中得知了她家的事。
原來,當年她爸死後不久,她媽就瘋了,瘋也就罷了,還莫名其妙地殺死了自家養了幾年的大黃狗,甚至還要拿了刀去捅村裏人家的狗。
“她就說不捅死它們,我們都得死。”呂一搖頭嘆氣:“嚴重的時候,我只能把她關在家裏。”
“那時你自己都還小啊。”牧晴聽著有些心疼:“你是怎麼過來的?”
呂一咧嘴一笑:“我爸死了,我們也得活著呀。這幾年我媽好一點了,至少不亂跑了。“
牧晴想到那個瘋瘋癲癲的婦人掏出一把刀遞給自己的場景,就不寒而慄:“呂一,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吧。這裏你不用管了。”
呂一苦笑一聲:“我進來就沒打算一個人離開,要走我們一起走。”
牧晴有些感動,她飛快地握住了呂一的手:“你不怕嗎?”
呂一搖頭,眼睛紅了起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殺了我爸爸。”
牧晴沉默了一陣,說出了埋藏在心底二十年的秘密:“你媽說得沒錯,那群野狗會殺人。”
“怎麼會?怎麼可能是野狗?”呂一根本不相信:“它們哪有那個本事,廠裡面上百人,牧晴,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牧晴嘆了口氣:“我也覺得是個笑話,可是它就是真實發生了。二十年前的夏天,我跟著我媽來了機修廠……”
牧晴回憶起來,當年母親扔掉了那隻小奶狗後,廠裡又莫名出現了其它的一些野狗,每一隻都是夾著尾巴,一副慫相,眼睛裏都是閃著時而瑟縮時而兇狠的光芒出現在機修廠的每個角落。
它們在工廠裡肆意橫行,如入無人之境。大部分的工人報以寬容的態度,經常投食。牧晴也是其中之一,那時她寧可自己餓著肚子,也會留出部分來投餵它們。
可是也有部分人虐狗、辱罵,暴行不斷……他們施以拳腳,甚至用石頭、工具朝它們砸去,砸到它們的同時,他們會伴隨著野狗的慘叫哈哈大笑。
最令人噁心的是一個姓熊的男人,牧晴記得很清楚,是在機修車間裡開鑽床,母親說那是最沒有技術含量的工種。此人身材高大健碩,一介莽夫,是機修廠裡出了名的不好惹的人物。
此人十分變態,某一天他在食堂後面抓到了一隻肚皮鼓鼓的母狗,不懷好意的他約了幾個工友,用工資打起賭來,讓人猜這母狗肚子裡的崽是單數還是雙數。然後當著眾人的麵活生生地剖了這隻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