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能聞到藥水裡的味道嗎？”路雲飛問蘇玲和趙子龍。

    蘇玲湊上前去聞了聞，搖了搖頭，趙子龍低下頭來，使勁一聞，也沒有聞到上面味道。

    “為什麼偏偏我就能聞到，從外面就能聞到！”

    “也許，是你今天注射了這藥物，所以嗅覺變得靈敏了！”蘇玲猜測著。

    路雲飛想：可能還真是這個原因。

    這時酒鬼動了動，在睡了很久之後，酒鬼終於醒了，他翻了個身子，口裏嘟囔著：老婆，我要喝水！說完後繼續躺在地上，像在等有人端水給她。

    酒鬼等了一會兒，似乎才意識到他的老婆並不在這裏，微微嘆了口氣。

    “你醒了！”路雲飛出口說道。

    酒鬼聽到路雲飛的聲音才知道房間裡有人，他扭了扭身子坐了起來，眯縫著眼看著屋內的三個陌生人，又環顧著本來就凌亂的房內此刻變得更加雜亂不堪，像是被人翻過一樣，他拍了拍腦子，依稀記得好像曾有面熟的中年男人來到了房內，和自己在說話，好像還和自己在喝酒，又感覺好像是在夢裏的場景。

    “你們是誰？大半夜來工廠裡幹什麼？”

    此時已是半夜，酒鬼睡醒來時酒也醒了一大半，這時看到房內有三個陌生人，兩個人穿著警服，他徹底清醒了，開始警覺起來，他是傢俱廠裡值夜的保安，要負責夜間的執勤。

    “你是負責值夜的保安？”路雲飛沒有回答酒鬼的問題，反而問道。

    “是！”酒鬼手撐著地上，站了起來，揉著太陽穴，醉酒後感覺有些頭疼。

    “你值夜班可沒少喝酒啊！你不怕酒後出事故嗎？”路雲飛指著地上一地的空酒瓶。

    “用不著你管！”酒鬼慢慢走到床前，拿起牀頭櫃上的水壺來，又放眼在房內尋找著水杯。在之前的打鬥中，趙子龍的衝擊波震得屋內東西亂飛，水杯早就不知道落到了哪裏。

    “你注射的藥物是從哪裏得來的？”路雲飛看到自己腳下就有個水杯，他撿起來，朝著酒鬼輕輕扔了過去。

    酒鬼順手接過水杯，看到路雲飛三人面前的圓桌上放著自己被開啟的鐵盒。

    “你們翻過我的東西？”酒鬼怒聲問道。

    “喝你的水吧！我們是救了你命的人！”蘇玲說道。

    酒鬼冷笑一聲，說道：“救了我？趁著我喝醉進入我的房間，把我的房子翻得亂起八糟，還說救了我，你以為我還醉著呢？”

    路雲飛說道：“我不管信還是不信，這不重要。我問你，你的心理醫生叫做姜浩對不對？你常會去他的怡安室心理診所對不對？”

    酒鬼愣了，他的心理醫生確實是姜浩，診所的名字也確實是叫怡安室。

    “你怎麼知道？”

    “你去過一個名叫福聽的藥店買過一種安神藥對不對？就是這個！”路雲飛拿起鐵盒裏的一支注射劑說道。

    “你們？”

    酒鬼緊張了，為什麼自己的資訊這些人全都知道。

    “你最近會做噩夢吧？或者是經常出現幻覺？”路雲飛說道。

    酒鬼呆呆的點了點頭，一手握著水杯，一手捏著水壺，早就忘了自己要喝水，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連他會做噩夢都知道。

    “你們剛纔說，你們救了我？發生了什麼？”酒鬼問道，他現在有些相信了。

    “有人要殺你，被我們阻止了！另外，不用謝！”蘇玲淡淡的說道。

    “誰？誰要殺我？”

    “你，真的，不記得？你和他，說過話！”這時趙子龍說道，他在門外清楚聽到了屋內的店長和酒鬼說過話。

    酒鬼還是想不起來，就記得睡著之前好像曾和一個人在說話，但不記得那人是誰，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趙子龍。

    “就是，福聽藥……店，店長！”趙子龍說道。

    聽說有人要殺他，變得更加清醒，聽到趙子龍提醒，他細細回想著，回憶漸漸清晰起來，和他說話的人確實就是那個藥店老闆，他想起那個店長用酒使勁灌著自己，很快他就被灌翻了。

    酒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水杯和水壺還握在手中。

    “說說你做的噩夢！”路雲飛問道。

    酒鬼一時不知道從哪說起，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說道：“我常常會夢見有老鷹那麼大的黃蜂追趕著我，用它們的蜂刺刺穿我的身體，有時候醒來猛然一看，感覺房間角落裏就藏著幾隻黃蜂！有時候分不清什麼是現實，黃蜂整天在夢裏嗡嗡響，導致我有了幻聽的毛病！”

    路雲飛一聽：果然又是這個套路，等到精神奔潰之際，姜浩就讓這個店長來殺人，取走心臟！

    “最可怕的是！”酒鬼又說道：“有時候，我會夢見自己變成了毒蜂，追趕著我的家人，我老婆，我七歲的兒子！我追著他們到處跑，等他們跑不動了，我就用毒刺……”

    酒鬼說不下去了，眼中溢位了淚水。

    “你家人呢？”蘇玲看著鐵盒裏那張酒鬼一家的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一臉的機靈淘氣。

    “我……離婚了……”酒鬼放下手中的水杯水壺，把臉埋進手裏。

    “我好賭成性，賠光了家產，丟掉了工作，老婆和我離婚了，帶著孩子離開了，我找不到像樣的工作，只能到這破工廠當個夜間保安，我才四十多，人生已經完了，也許我確實該死，你們不該救我，死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