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伽，怎麼了？”

    從陳一淮身邊經過，他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是那樣柔和，我卻聽得莫名想哭。

    我抬眼望了他一眼，他有些擔憂和關切地看著我。

    “沒怎麼啊。”我牽強地對他扯出一抹笑意，“記得好好打球哦。”

    說完我不再看他，江知航湊過來，朝我挑了挑眉，假裝命令地說：“蘇伽，記得給我加油啊。”

    我笑著答應下來，上樓梯時，發現韓彗突然開始注意我了，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而我卻不怎麼敢與她對視。

    來體育館觀賽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概是由於在信中的緣故，我想起了蘇權，韓彗在這裏，蘇權應該也在的吧？

    於是我看著那些一批批進入體育館的觀眾，果真是找到了蘇權的身影，他和幾個男生一塊進來的，往另一邊的觀眾區去了。

    我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祈禱他不要看見我，很多人入場後會下意識地往二中助威團的位置上看，蘇權也是，他看向我這邊時，我反射性地低下了頭。

    我把頭埋的低低的，生怕他認出我，但他還是看見我了。

    我拿在手裏的手機螢幕突然突然一亮，上面顯示著蘇權的名字。

    他說：“你躲個屁啊，我看見你了。”

    我感到渾身的尷尬，更加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怎麼回覆他。

    他很快又譏諷我：“你穿這個隊服的樣子醜爆了，簡直就是汙染我信中的環境。”

    呵呵，你的臭嘴巴纔會汙染環境吧？

    我就知道與蘇權一碰面就準沒好事，雖然他的話還是多少有點影響到我，但我纔不想讓他繼續汙染我的心情，給他回了兩個句號就把手機收進了口袋裏。

    球場上的選手們已經開始熱身了，我留意著陳一淮，他雖然也在熱身，但好像並不怎麼認真。

    比賽正式開始後，他的狀態也不太對，明顯的心不在焉。

    就我對他的瞭解來看，他在帶著心事打球，好幾次讓對手搶了球，傳球也出現了失誤，多次犯規，投籃的命中率也幾乎降低了一半。

    上半場比賽結束，二中已經落後了信中將近二十分，這令原本激情澎湃的助威團慢慢蔫了下去，原本的‘加油’也變成了一聲聲的嘆息和抱怨。

    “嘖，陳一淮今天怎麼回事啊？能不能認真點，把我們急死了！”孫奕癱在座椅上，憤恨地拍了一把大腿。

    “他狀態不對啊，他可是中鋒，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們估計要涼了。”平常不正經的林喬原難得的認真，語氣帶著無奈和責備。

    我沒有否認他們的話，陳一淮的表現也讓我甚至他的隊友們和教練都捉急，我看著球場，他們正圍成一個圈，陳一淮低垂著頭，只有教練在動嘴，似乎很生氣。

    陳一淮一定是收到訓斥了，隊友們也很失落，散開時只有江知航去拍了拍陳一淮的肩膀以作安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走開去喝水了。

    陳一淮終於抬起頭，視線在二中的觀眾區上動了動，才終於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有些落魄。

    我面無表情地與他對望了幾秒，趁著中場休息的十分鐘，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說點什麼，便從兜裡掏出手機，朝他晃了晃。

    陳一淮會意了，很快轉身去找來了手機。

    我透過資訊問他：“你突然間怎麼了？”

    他站在休息區，低著頭背對著我，我能看見他的手指在螢幕上跳動。

    他回覆我說：“對不起，我不想的，我只是感到難過，沒辦法好好打球。”

    難過？他為什麼會難過？我以前從來沒有看過他難過的樣子，但看到他這句話我也感到難過。

    我很想問他為什麼，可是時間和情況不允許，我只能把疑問先留著。

    “你現在難過，可是如果比賽因為你的難過而輸了，那麼就大家都難過了，畢竟你們努力了那麼久。”

    “嗯，你說的很對。”

    “如果我們輸了，你也會難過嗎？”

    “如果你們盡力打了仍然輸我就不會難過，但如果是因為你的異樣而導致了這種結果，我想，或許大家都會覺得難過和遺憾吧。”

    我的話無疑是給了陳一淮負罪感和壓力感，但我更怕的是二中真的因為他而輸了比賽，那時候陳一淮會遭到指責和議論，而他自己肯定也會自責和難過。

    所以倒不如說點不好聽的話，刺激他一下，試圖讓他好好比賽吧。

    果然，這種真實而不怎麼讓人好受的話還是很奏效的，陳一淮看了我的話後轉過了身，抬頭望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