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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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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七月的夏天

    後來我纏著江知航問他喜歡的女生是誰,他無奈之下只告訴我是跟他同一層樓的隔壁班的。

    但他沒有再提供其它的資訊,只是說等到哪天那個女生也喜歡他了,他再讓我看她。

    那時,我也沒有死纏爛打地追問下去,只是很好奇被江知航喜歡的女生會是怎樣的,也一直期待著江知航被那位女生喜歡的那一天。

    ......

    接下來的日子繼續平淡了下去,2015年的七月中旬,伴隨著最後一門科目考試結束的提示音響起,我們的高一生活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考試結束後我回到了鄉下,回家時是江知航送我去的車站。

    那是我到市區上學以來,第一次回家有人送我去坐車,並且是等我坐的巴士發動了他才離開。

    在路上顛簸了幾個小時的巴士在終點停下時,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滿臉慈笑的奶奶和活蹦亂跳的灰灰就一前一後地快步走到車門前迎我下車。

    灰灰熱情興奮地搖晃著它毛絨絨的灰黃色尾巴,它比我五一我見到它的時候大了不少,跳起來時都能舔到我的臉了。

    奶奶身上穿著印著很多花紋的襯衣,又薄又軟的料子,她很瘦小,風一吹來她的衣服就像海浪一樣一層層地波動。

    夏天一到,奶奶就習慣不穿鞋子到處走,人們說人老了就會越來越像小孩,小時候我和我的小夥伴們也經常不穿鞋的滿村子的跑,那時到了夏天奶奶就像小時候的我們。

    我看著赤腳踩在地上的奶奶覺得又好笑又無奈,前面沒有鋪上水泥的路有很多細碎的沙子,凹凸不平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會覺得疼。

    我責怪似的說道:“奶奶,你怎麼又不穿鞋啊?”

    奶奶低頭看了看自己蒼老又黝黑的腳,笑呵呵地回答我:“忘記了,今天穿鞋子去地裏幹活,怕弄髒屋子就脫了鞋走進去,出來的時候忘穿了。”

    那是奶奶經常會做的事,去地裏幹活回來之後就習慣把髒了的鞋子脫到門外,然後光腳走著走著就會忘了自己沒有穿鞋,我也挺佩服她腳底那無堅不摧的性.能的。

    “你怎麼天天忘呢?”

    我無奈地嘆口氣,一手去挽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往回家的路走,又說:“注意看路啊,別踩到尖銳的東西。”

    “老啦,忘這忘那的。”

    奶奶自嘲,她確實是老了,什麼都容易忘。

    她會忘記穿鞋,會忘記自己的生日,會忘記日期,會忘記自己當天有沒有餵雞,但沒有一次是忘了來接我的時間。

    夏日的鄉村比冬季的鄉村有活力多了,沒有被冬天的霧氣籠罩,星星點點的燈光像夜幕中的星光閃爍。

    飯後的老人小孩搬了凳子拿著竹扇子到門口扇風乘涼,吃西瓜吃龍眼,笑臉盈盈地促膝長談,偶爾有人跟我奶奶打招呼。

    四周蟲鳴狗吠,夜風清涼,愜意無比。

    林語堂說,孩童,瓜果,小犬,蚊蠅,足以撐起一個盛夏傍晚的巷子口,我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我的家依山傍水靠林木,背後是山,右邊有片灑滿落葉的土地,地上種著幾株龍眼樹,枝繁葉茂,已經結滿了大大小小的果實,龍眼樹再往右是一條蜿蜒的小溪,水聲潺潺。

    我和奶奶走在家門前的黃泥路上時,就已經看見了種龍眼樹的區域閃爍著零零散散的黃色光芒,那是隻有在夏天才能看見的螢火蟲。

    螢火蟲喜歡生活在水邊或溼潤的環境當中,通常在夜間活動。

    我家房子隔壁的地域剛好適應了螢火蟲的生存需求,所以在夏天的夜晚那裏特別夢幻。

    我遠遠看著那些一年當中只有夏季才能看見的螢火蟲,有剎那的不知名的預感,覺得那年的夏天應該有深意纔對。

    “奶奶,你還記得寒假時跟蘇權回來的那位叫陳一淮的男生嗎?”

    我問奶奶,她記憶裡不好,那麼多個月過去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呢。

    “陳一淮?”

    奶奶思索地念叨了幾遍陳一淮的名字,最後撓了撓她的白髮,搖搖頭說:“我記得有兩個男的,但哪個叫什麼名字我就不記得了。”

    “就是那個跟我一起去集市的男生。”我補充說。

    我那樣一說,奶奶就恍然大悟一般:“哦,那個呀,記起來了,怎麼啦?”

    我說:“我跟他成爲了好朋友,他過兩天還會來我們家玩哦,而且還會多兩個同學。”

    放假前幾天,孫奕還愁著自己暑假該去哪裏玩,我隨口說:“來找我玩。”

    然後,彷彿是我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般,孫奕就真的決定要來我家玩幾天,還叫上了陳一淮和江知航,兩個男的一口答應了。

    “那很好啊,也有人陪你玩了。”奶奶笑眯眯地表示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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