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虛偽的道歉
伯父已經鐵定了心要讓蘇權給我道歉,我感動的同時內心橫生出一股懼意。
我就是懦弱,懦弱到因為害怕以後的日子更不好過而希望這件事就此過去。
我也不需要道歉,因為就算蘇權道歉了也不會是真心的,即使他道歉了,他在我心裏無情劃下的口子也註定難以癒合。
而且,大伯已經怒罵過他們母子了,我心裏也痛快,這樣也算是一種道歉吧。
可是大伯一直警告性地瞪著蘇權,即使蘇權再憤憤不平與憋屈,他也不敢忤逆大伯。
只見蘇權緩緩閉上了眼,緊抿著嘴唇重重從鼻腔撥出幾口氣,彷彿在壓抑自己內心的怒火。
接著,他垂在大腿兩側的雙手緩緩握成拳狀,我清晰地看見他手背上暴露出來的青筋,那模樣彷彿下一秒就要給我和大伯狠狠來一拳。
但是他沒有,他在他父親的威嚴下妥協了。
我看見他又徐徐睜開了眼,只是眉頭卻死皺著,如蒼鷹般犀利的眸緊盯著我,剛纔還咬緊牙關的嘴終於張開。
“對不起!”
他的語速很快,音調很高,聽上去就像是怒吼,沒有一絲真誠可言。
好笑一點說就是:用最牛逼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我聽著他虛假的道歉,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聽出了他在變著花樣罵我的意思。
但是鑑於伯父耗費這麼大精力替我討回公道,我也不好讓他再動火氣,便同樣虛偽地對蘇權說:“我也有錯。”
我哪裏有錯,我一點錯也沒有。
若是非得找出那麼一兩點,那就是我錯在身份是蘇權的堂妹,錯在寄宿在了他們家。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下次要是還有這類事情發生,你母子倆就一起到街頭上睡一夜吧!丟人現眼!”
大伯冷哼一聲,宣佈事情結束的同時也不忘警告蘇權和伯母。
蘇權沒說什麼,一屁股往後坐回了沙發上,滿臉寫著憤怒。
伯母也只敢哼一聲,白了一眼大伯和我,偏過了頭去。
當晚大伯沒再離開家,而是進了他的工作室,蘇權和伯母回了房,‘砰’的一聲狠狠關上房門。
短暫風波過後的房子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我暗暗嘆息一聲,帶著複雜的心情洗漱完後便回了房。
進到房間後看手機,才發現陳一淮給我發了訊息,我內心一陣狂喜,他不僅主動找我,還給我發了兩條資訊。
我欣喜若狂地點進去,他說——
“蘇伽,我到家了。”
“你那邊沒事吧?感覺有點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喜歡陳一淮發的這兩句話,他到家了給我發訊息,說明他還是會想到我的對吧?他問我這裏有沒有事,應該也是在擔心我吧。我再一次不要臉地想。
我快速往身上擦了擦手心裏冒出來的汗,因為陳一淮是十分鐘前發來的訊息,我太久沒回復他了。
“沒事,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剛洗澡所以現在纔回復你 /齜牙”
我回復後,等了兩分鐘,沒有等到陳一淮回覆我,他大概正好是在忙其他事。
但是當我剛把手機放回桌面上時,螢幕就亮了,我激動地拿起來,瞬間就失望了,甚至有些不安,因為發信息給我的是蘇權。
蘇權打字倒是挺快,我還沒解鎖,他發來的訊息數量就一直在增加,都是些罵我的話。
我想著該來的總會來,皺了皺眉,解鎖點了進去,蘇權的惡語相加撲面而來。
“垃圾,你配姓蘇嗎?”
“你姓狗吧?”
“不對,你連狗都不如,狗見了主人還會搖尾巴,你他媽會咬主人。”
“我沒見過你這麼噁心的女的,又醜又土,除了會裝你還會什麼?”
“你個土包子也配當我妹?你別高興的太早,你死定了。”
他罵我的話一直在增加,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跟陳一淮成為朋友的,他這種人,根本不配與陳一淮並肩齊行。
我翻看著他罵我的話,氣憤的同時也覺得蘇權可笑至極。
他何以稱得上是我的主人?我又怎麼咬他了?我裝什麼了?他以為我想當他妹妹?有他這種哥哥,我還覺得是我倒了八輩子血黴。
我根本不想理會他,今天已經哭的夠多了,因為蘇權這種人掉眼淚掉多了實在是浪費,即使胸口悶悶的,我也選擇對他隻字不回,當做沒看見他的訊息。
他又陸續罵了五分鐘,大概是把他所有的罵人的詞彙都用完了,或者見我沒理他自覺無趣,又或者是累了,終於收手,不再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