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陳一淮聽了我的長篇大論後是什麼反應，我完全想象不出來。

    只知道他那邊沉寂了許久，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我捂住嘴巴，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有了迴應，聲音卻是出奇的平靜：“真心話嗎？”

    “你覺得呢？”我反問。

    “我不信，除非你站到我面前，親口跟我重複一遍剛纔的話。”

    對著電話說就已經用盡了我的勇氣，我怎麼可能說第二次，還要當著他的麵？

    我感到身心交瘁，多希望陳一淮毫不猶豫地說好，然後絕情地掛掉我的電話，讓我不用再說違心的話。

    “你有什麼理由不信？而且，你不是說討厭我了嗎？正好我也覺得很累，這樣對大家都好。”

    他還是不信，沉聲問：“告訴我，是不是韓彗找過你。”

    我心跳漏了半拍，緊張起來。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是韓彗逼的，不然韓彗肯定會更加過分地對我。

    我思忖了一會，又對他說出了一些傷人的話——

    “她找我幹嘛？就算她找了我，讓我離你遠點，但主動權在我手上，要是我不願意，她能怎麼辦？”

    他絕對想不到韓彗是那樣的人，叫一幫不良青年來欺凌我，威脅我。

    我又說：“你這麼聰明，這都不明白嗎？跟你做朋友，很容易被誤會，但是被誤會時，她們都會不自覺地覺得做錯的是我，你沒有錯。”

    大概是我所有的理由聽上去都證據確鑿言之有理，陳一淮接不上一句反駁的話來。

    他沉吟了一會，語氣嚴肅地質問我：“我最後問一遍，你說的是不是你的真心話，你確定要和我變成陌生人嗎？”

    我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咬牙道：“真心話，確定以及肯定。”

    “好。”他的聲音沉重起來，我隱約見聽見了一聲嘆息，“那就這樣吧。”

    我心中悲痛，淚流不止，下一刻哭聲就要憋不住破喉而出。

    於是慌忙掛了電話，又急忙趴到了桌子上，把臉埋在臂彎裡開始出聲哭出來。

    那就這樣吧。

    我與陳一淮，就是從這一句話開始不再是朋友，我好像真正失去了他。

    ......

    蘇權是週六傍晚的時候回來的。

    我在房間裡藏了一天，直到沒那麼難受了，纔出來，準備去廚房幫李阿姨的忙，剛好撞見了剛回來的他。

    他看見了我，靜了幾秒，然後問我：“跟陳一淮說了沒有？”

    我恨死了他，看見他就噁心，一句話都不想再和他說。

    於是我對他視而不見，丟給他一記冷眼，腳步沒有停。

    他一把將我拽回來，不悅道：“問你話呢！”

    我瞪著他，嘲諷道：“我聽不懂冷血動物的話，我跟你不是同類。”

    他的暴脾氣馬上就發作，氣咻咻地看著我，“我冷血？昨晚要是沒我，你能好好站在這裏？”

    我忍不住笑，他到底是哪來的臉？他為什麼就不這樣想，要是他沒站在韓彗那一邊，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一想到昨晚屈辱的場景，我的胸腔就火熱起來，我恨蘇權沒有幫助我，我是她的妹妹，他卻幫助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我咬牙切齒地貶低他：“你跟人渣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