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棺中女屍
薛白雖然很賣力,但架不住身嬌體貴,衝動勁兒過了,就開始覺得累,想偷懶了。
涅齋倒是不驕不躁,自始自終都在偷懶,手下的鐵鍬有一下沒一下的挖著,像是很不著急。
孟小痴和瀾陌兩個看著的都著急,可惜就是不願意動手。
“喂,你不是神仙嗎?你使個法術不就完事兒了。”薛白累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向瀾陌。
瀾陌攤了攤手,狡辯道:“雖然我是神仙,但我也會累好不好?你不要把我當成萬能的。”
薛白還能說什麼呢?瀾陌是擺明了不願意出手,多說也是無用。
他又看向涅齋,“上次那個小人挺管用,要不然你再來一次?”他記得在鄭家的時候,涅齋用火變出許多個小人,很是有用,這一次為什麼不用?
“他們嬌弱的很,幹不了活的。”涅齋自是知道薛白口中的小人是什麼,但他的小人怎麼可能輕易使用,於是就又澆滅了薛白的希望。
薛白算是知道了,什麼神仙,道士,也就只能用來看看,淨是些不染凡塵的。他認命了,掄起鐵鍬又狠狠的挖了兩下地。
月上中天,終於在薛白和涅齋的不懈努力下,露出了棺材。
紅漆的棺身,孟小痴拿著鬼火一照,顯得血淋淋的。
薛白有些不敢看,背過身去,他不知道棺材裏的鄭般若究竟是什麼樣子,成了白骨他還能接受,可是萬一是那些殘次不全的樣子可怎麼辦?
“你怕什麼?”孟小痴揪過薛白,讓他去開棺材。
薛白渾身顫抖,靠近了棺材又跑了。
孟小痴無法,只能自己動手了,利索的跳進了坑裏。涅齋一看就不像是人高馬大的那種人,讓他一個人掀棺材蓋不太可能。孟小痴正好興奮著,渾身都是力氣。
涅齋看著孟小痴摩拳擦掌的樣子,不太放心,“你走開,我自己可以。”
孟小痴信心十足,“你擔心什麼,我幫你不好嗎?”說著,手就搭上了棺材。
“快點!”
涅齋只能由著孟小痴,孟小痴是個死心眼,要是再不順她的心意怕是又要記恨他了。
說來也是奇怪,這棺材並沒有釘死,兩人合力,並沒有多費勁就開啟了。沒想到棺材裏邊更奇怪,一副骨架,旁邊擺著一個木匣。
“你們落稷山的禁術有問題吧?”孟小痴看了看棺材,又看向涅齋。
涅齋也是沒料到,棺材裏竟是這番景象,“不可能,禁術是不會有誤的。”
涅齋的信誓旦旦讓人無法忽視,他何以見得禁術必定無誤,難不成他用過?
“瀾陌你快看,都成這樣了。”向涅齋求證不成,孟小痴又把希望寄予再瀾陌身上。
瀾陌聞言,走近棺材,看了一眼,就道:“假的,肯定不是鄭般若。”
“薛白,你快點來認認是不是鄭般若?”孟小痴不願意相信她忙活了一下午,就找著一個假的。
薛白依舊不願意回頭看,可孟小痴從坑裏蹦了出來,然後又把薛白拽了進去。
“你看看!”孟小痴摁著薛白的腦袋朝著棺材裏看。
“是她,就是她。”薛白連聲說道。
孟小痴覺得不太對,一副骨頭架子,真的能看出來嗎?就算是看的出來,也有些太快了,她也沒給他照個亮,怎麼看得清。遂去看薛白的眼睛,卻發現這傢伙眼睛根本就沒睜開。
“你能靠譜點嗎?”
薛白直接扭開頭,“我看過了,是她。”
瀾陌覺著薛白和孟小痴就一對活寶,是真有意思,看這倆人吵一架真是讓人心情舒暢。
“你先睜開眼,再胡說八道可以嗎?”孟小痴放開了薛白,無奈的跳進了棺材裏。
那個木匣是真的讓人挪不開眼,不知道有什麼寶貝。
就在孟小痴剛要碰到木匣的時候,有一雙髒兮兮的手搶先將木匣拿走了,失之交臂,孟小痴悻悻收手。
涅齋將木匣握在手裏,挑釁的看向孟小痴。
“拿來!”孟小痴不悅的回看涅齋,手長了不起嗎?
涅齋不似薛白,尚有骨氣在,速度飛快的開啟了木匣。
木匣裡還真就沒什麼別的東西,就一塊玉巴掌大小的羊脂白玉玉佩,雖然值錢卻不算是罕見。涅齋提溜了出來,展示給大家看。
“這陪葬有點寒摻哪!”瀾陌覺得這墳怪異的很,那小烏鴉說是鄭般若的,可裏邊……她敢拿人頭擔保絕對不會是鄭般若。
“這要是鄭般若的墳,能放點東西就不錯了,還挑什麼。”孟小痴邊說邊爬出棺材,走向涅齋,想將玉拿過來仔細看看,可涅齋輕鬆的閃過,反倒跳進了棺材裏。
“薛白,你過來,沒那麼可怕!”涅齋望向薛白,薛白是真膽怯,明明看一眼就能解決的事,非得拖著。
薛白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別人發現他的存在,被涅齋點到名字也當作是沒聽見。
瀾陌笑眯眯的沒安好心,悄悄地靠近薛白,猛地樓主薛白的脖子,“來來來,別怕,有我們在你怕什麼。”
薛白被瀾陌硬生生的拽到了棺材前,還喊著:“我看過了。”
“長痛不如短痛,看一眼少不了半塊肉。”瀾陌雖然粗暴但還是出聲安慰。
薛白可就是轉不過這個彎,閉著眼,打死也不願意睜開。瀾陌也就不客氣了,伸手扒開了薛白的眼睛。
“薛白,你這德行要是不改,將來可怎麼辦啊!”瀾陌無奈的搖頭,還真沒見過這麼慫的。
薛白瞄了一眼之後,就突然瞪大了眼睛,“這不是鄭般若!”
瀾陌放開了薛白,薛白直接掉進了棺材裏,但卻沒生氣,自己站了起來,興奮的說道:“這不是她。”
“何以見得?”
只見涅齋將玉佩高舉過頭頂,奈何孟小痴身高有限,再怎麼蹦躂也夠不著,氣鼓鼓的。反觀涅齋氣定神閒,還有心情與薛白說話。
薛白不管倆人如何,視線都在棺材裏了,解釋道:“看見她的手了嗎?左手只有四根指骨。”
孟小痴也不鬧了,仔細去瞧棺材裏人的手,雖然都是白骨,可左手和右手明顯不一樣,小指少了。
“就不能是後來斷的嗎?”她問。
薛白一愣,撓了撓腦袋,“是不是後來斷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鄭般若身邊有個侍女名喚千亦,她就沒有小指,雖不知是何原因,但自來到鄭家就是那樣的了。”
原來如此,將侍女的屍體當做鄭般若的下葬,魚目混珠,可卻棋差一招。
“齊羽果然將我們騙了。”孟小痴咬牙切齒,不曾想一個人在威脅之下竟然還扯謊,可是真的不怕沒命。
瀾陌嘆了口氣,“哎,果然人心最是難測。”
“那鄭般若去哪兒了?”薛白雖然慶幸棺材裏的不是鄭般若,但同時又想知道了鄭般若究竟去哪兒了?是不是說也可能還沒死?
“你猜?”瀾陌調皮的說道。
孟小痴心情糟糕,“再去一次齊家。”
“算了吧,還是去找沈儒煬吧!齊羽騙我們,不過就是想讓我們打消念頭,好安心成親罷了,我們現在去豈不是毀了人家的一番籌謀。”瀾陌可真是善解人意。
涅齋手撫著玉佩上的字,若有所思,問道:“那個人姓沈嗎?”
孟小痴趁著涅齋走神的機會,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玉佩,放在月光下,細細端詳。是塊圓形的玉佩,正面雕刻著蘭花,飛鳥,反面只有一字:沈。
孟小痴腦海裏閃現出了這玉佩的作用,定情信物。
不由得驚呼:“這不會是沈儒煬的吧?”
“你們說,會不會是沈儒煬將屍體換了?”孟小痴的問題實在是讓人不屑於回答,沈儒煬換了屍體還帶留下證物的嗎?是不是生怕別人找不上他。
“埋了吧,逝者已矣,我們今日也算是擾了人安穩。”瀾陌揮揮手,示意薛白和涅齋動手,她是不會動的。
孟小痴的問題無人解答,只撇了撇嘴,站到一邊去了。涅齋卻攆上她,伸出了手,看著她手裏的玉佩示意交給他。
孟小痴真就是鬼使神差的給了涅齋,涅齋卻收進了懷裏,把木匣又扔進了棺材裏。
孟小痴還以為涅齋是要放回原處纔給的,不曾想涅齋竟然如此行徑。據爲己有,可恥啊!死人的東西都不放過,現在想來他的那些錢財肯定也不是好來的,說不上就是這麼來的,他也不嫌晦氣。
涅齋發覺了孟小痴怪異的眼神,卻不明所以,以往常的經驗來看,不應該是過來一番爭搶嗎?不正常。
幾個人裡數著薛白最為盡心,一個人去抬棺材板。可惜笨拙,抬了半天也沒見蓋上。這時候涅齋就該出馬了,他走到另一邊,幫著薛白。
瀾陌走到墓碑前,看著上邊空無一字。真不知道齊羽是存著怎樣的心情,有碑無字,有棺卻埋著不對的人。
“齊羽把人家的定情信物和另外一個人埋在一起,也太……”孟小痴有些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對,玉佩沒跟著主人,豈不是跟被偷走了一樣?
“太什麼?太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