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兄妹對話
“看來在二哥的眼裏我永遠都只是個傻子,那二哥知道你在我眼裏是什麼樣的嗎?”
孟小痴跑沒辦法逃跑了,她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且不說孟嚴實力如何,就說孟嚴早有準備,這一樣她就已經輸了。
她孤身一人前來,無論怎樣都不會有幫手的,所以就更輸了。
“你覺得我會在乎嗎?孟小痴,其實這麼多年我覺得你做的最聰明的一件事就是入了魔,至少不會再是從前的那個廢物了。我記得你從前什麼都比人家落後,人家學的會,你學不會。人家能做的,你做不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可是父母卻對你很好,你說這是什麼道理?”
孟嚴嫉妒嗎?他怎麼可能不嫉妒,父母給了大哥地位,給了妹妹關愛,他什麼都沒有,這就是差別。
他也曾經對此憤憤不平,可是又有什麼用呢?這種事就好像是從一出生就註定了一樣。
他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他想也許父母就不應該有那麼多孩子,這樣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不公平了。可是他們都已經出生了,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卻不願意認命。他想總有一天他可以做給所有人看,他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因為父母偏心他該得到的東西纔會晚了這麼久。
“沒道理,他們也只不過是在以他們的方式活著。他們不在乎對不對,只在乎自己喜不喜歡。說到底還是自私自利,沒有別的理由。你又能對自己的孩子一視同仁嗎?”
孟小痴覺得孟嚴的有一句話很對,那就是她入了魔之後的確有著很多的好處。
她從前可望而不可即的如今總算是得到了。她曾經以為勤能補拙,笨鳥先飛,可是命運就是那麼的不公平,無論她做什麼都比不上人家。
她知道自己背後有著多少的流言蜚語。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她曾經真的很認真,很努力的去修煉,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沒有任何的效果。
付出了努力而得不到結果,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也許沒人清楚,只有她最清楚。
她甚至是絕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比別人差在了哪裏,她甚至可以比別人更努力,更勤奮,但就是比不過別人。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當面對著別人的嘲笑的時候,她你只能選擇沉默,她根本就無從辯解。
孟嚴沉默了,他自然是做不到的。
他曾經十分期待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可是當得知是一個女孩的時候他難免有些失落。他更希望是一個男孩,那樣他可以把自己所學的都傳授給孩子,將來他所得到的權勢也都會傳給孩子。可是女孩,註定是要嫁人的,他終究還是難以寄予厚望。
可是他還是很寵著,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做給別人看,也不能冷著臉。
他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自然也不會在孩子身上有任何的缺點,這是必然的。
後來他又有了另一個孩子,那是個男孩,他心心念唸了很多年的兒子,他這一次很滿意。
“我不能,可是這世上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孟小痴聽著這話忽然間就笑了,都是一樣的,誰又比誰高貴呢?
孟嚴從小就經歷著不公平,可是卻做不到帶給別人公平。孟嚴終究也只不過是爲了一己之私而已,理由很明顯,道理也很清楚。
“二哥,你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必去說別人呢?這又是什麼道理?你想要天帝之位也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虛榮心作祟而已,可是你問過大哥他真的願意坐在那個位置上嗎?想必你從來都沒有發現吧,大哥真的很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已經做到了冷酷無情,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不在乎。你問過他有心愛的女人嗎?他真的可以有嗎?有的也只不過是權衡利弊而已。”
她從想明白的那一刻開始就想明白了更多的事,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無奈。只是有些人將這些無奈當做是仇恨發泄到了別人的身上,而有些人默默忍受著。這就是差別。
“我也可以,孟德能做到的事我都可以做到,我甚至可以超越他,我憑什麼就不可以試一試,憑什麼不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在你心裏我是不配嗎?”
孟嚴自問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孟德差,他無論學什麼都比孟德快,無論做什麼都可以做好每一件事,為什麼就比不上孟德?
他又做錯了什麼嗎?
“你能讓父親,母親心甘情願的把天下交給你嗎?”
孟小痴提出了孟嚴這輩子都做不到的事,她想這就是孟嚴和孟德的差距。一個可以讓孟康和塗皖心甘情願的把天下交出去,另外一個卻不行。
孟嚴只覺得震驚,孟小痴這強詞奪理的本事,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他是能讓父母復活嗎?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們是死了,如果沒死,他們一定會改變主意的。孟德但凡有本事,也不會讓天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們看到了,怎麼不會心寒?”
他相信如果當初父母能夠多活一段時間,一定會改變主意的,可是沒有如果。
“他們如果要是還活著的話絕對不會為大哥心寒,而是為你。如今天下這般的局面,難道不是你親手促成的嗎?他們不是聾子,不是瞎子。你真以為自己可以擺佈所有人嗎?也就是大哥宅心仁厚,看著你像是個好人,可是你卻做了什麼?他這麼多年可曾虧待於你?他似乎從來都不曾虧待於你吧。”
孟小痴對於自己所看到的雖然不敢完全相信,但是孟德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面對一個聲望高於自己的弟弟,他什麼都沒有做,一直都是任之由之。缺什麼送什麼,少什麼給什麼。她雖然不知道孟德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孟嚴至少還有命在,還能在這裏佈下一盤棋局,讓所有人都進入了局中。
孟德是真的很大度了,至少比著人間的那些帝王心慈手軟。
人間關於皇位之爭,一向都是爭得你死我活,歷史都是勝利者來書寫的,勝利者想殺誰就殺誰,不論有沒有理由。可是孟德似乎從來都沒有動那個心思。
當然還有著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孟嚴隱藏的太深了,孟德根本就沒看出來,至今還被矇在鼓裏,所以對於這個弟弟繼續關愛著,盡著兄長的本分。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至少孟嚴現在還活著。可是孟嚴一點兒也不知足。這要放在人間,就是那殘暴無德的野心家,可以拋棄妻子,殺兄弒弟。孟嚴當真是狠毒無比,如今連自己的妻兒都利用了,這也是不出所料的。
身為孟嚴的妻兒,早就應該有著種覺悟,遲早是會被犧牲的。無論以任何的方法,任何的方式,結局也都只有一個而已。這都要看孟嚴的狠毒程度,是否可以念在舊情下手輕一點。可是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沒有半分憐憫之心,一點兒舊情都不念。
“你又知道什麼,那個位置原本就是我的。就該是我的,是他奪了去,你讓我怎麼甘心?”
孟嚴這輩子都沒辦法釋懷,他不甘心。
“什麼又是你的?你爭來,搶來,親自握在手裏纔算是你的。原來是你的嗎?”
孟小痴對孟嚴的痴心妄想,難免有些唾棄。大家這樣相安無事的,難道不好嗎?就非得爭個你死我活。她都可以不在乎從前的事,糊里糊塗的活著,為什麼這些人非得鬧出事誰來呢?
孟嚴就知道自己是對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孟小痴呢?今日現在這樣說他,就足以見得不會站在他這一方,那便就是敵人,是要擋他路的人。
“你被涅齋教壞了,他就是這樣教你說話的嗎?”
他終究還是揚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孟小痴的臉上。
那聲音清脆無比,聽的人渾身一抖。
孟小痴雖然想著他們有可能會打架,但是扇她耳光又算是什麼意思?打人不打臉不知道嗎?
她摸著自己被打的那半張臉,很是氣憤。
“你幹什麼?”
“自然是教訓你,你在外面都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你哥哥,你就這麼跟我說話。”
孟嚴打這一巴掌其實還是很不解恨的,孟小痴實在是太氣人了。
可是當他再去想打另一巴掌的時候,發現孟小痴把整個臉都捂了起來,讓他無處下手。
“大哥也是你哥哥,你不是也想造他的反嗎?而且我是你妹妹就該死嗎?你憑什麼三番五次的想讓我去死,就因為我是最小的那個嗎?憑什麼?”
孟小痴難道就沒有怨氣嗎?她比任何人的都多。她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沒人清楚,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現在還能活著,也不知道是走了幾輩子的好運。
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拜孟嚴所賜。孟嚴反過來教訓她,是哪裏來的底氣?
“你還跟我頂嘴,你快點說,究竟是誰告訴你的?要不然你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