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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鄭般若

    涅齋可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孟小痴,趁著孟小痴還未走遠,一把拉住,“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孟小痴被制住,很是無措,“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呵呵……”

    “對了你餓不餓?”

    任憑孟小痴再怎麼狡辯涅齋也察覺出了異樣,“你……”

    “信我已經看過了,你好像被騙了。”孟小痴獻出了大招,將信件攤在涅齋面前。

    涅齋接過,卻不放開孟小痴,看了許多遍,只說了一句,“我頭疼,看不進去。”何止是頭疼,應該更暈,頭被砸到,外加醉酒,還長時間沒吃東西,有點慘呀!

    信上寥寥幾字孟小痴背都背下來了,直接就說與涅齋聽了。

    涅齋毫無反應,也沒說對或是不對。

    孟小痴趁勢輕輕推開涅齋抓著她胳膊的手,訕笑,“你肯定不舒服,多休息一下,我這就去給你拿藥。”

    涅齋沒贊同,但也沒阻攔她,孟小痴自是得著空就跑了。

    小二可比孟小痴貼心多了,早早的就將藥煎好了,只等著涅齋醒了,熱一下就可入口了。

    孟小痴很是嫌棄小二的殷勤,因為她想躲著涅齋一下,至少等著涅齋傷好些了,那個時候如果再起衝突,她也不算是趁人之危不是。

    接過小二手裏的湯藥,孟小痴起了別的心思,一把拉住要走的小二。

    “小二哥,你有沒有……”

    小二聞言立即回答道:“沒有。”只可惜太心急了,孟小痴還沒說是什麼。

    孟小痴再次說道:“我是說……”

    “真沒有,小的去幹活了。”

    小二說完,匆匆離去,留下孟小痴風中凌亂。

    “我只不過想要些安神藥,讓涅齋多睡會兒而已。不知道小二在想些什麼!”

    自然是想著孟小痴如何害人。

    孟小痴端著湯藥,在門口躊躇許久,方纔進門,卻發現涅齋在吃東西,準確的說是孟小痴吃剩的剩菜剩飯。

    “你餓了怎麼不說呀!”孟小痴放下湯藥去看涅齋。

    涅齋白了孟小痴一眼,“我當然餓呀,可你卻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孟小痴像是要躲著他,他也就根本沒辦法開口。

    “那你也不能吃剩的呀,我去叫小二給你備新的。”孟小痴花著涅齋的銀子總不能委屈了涅齋,讓人家吃剩下的。

    涅齋攔住孟小痴想要動的意圖,“不用了,我吃飽了。”

    孟小痴看著她原本沒吃多少的飯菜,如今就剩下盤子了,就知道涅齋是真的吃飽了。

    “那你把藥喝了吧!”

    涅齋不是小孩子,喝藥自然是不用哄的,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店小二果然是萬能的,孟小痴不過是在涅齋面前唸叨鄭般若,不曾想被小二聽見,接上了話茬。

    “二位可是要找那個有般若經的鄭家小姐?”

    孟小痴兩眼冒光,她記得信上有般若經幾字,可卻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如今看來是重要線索。

    “可是鄭般若?”涅齋問。

    小二點頭,“不就是那個富商鄭家的女兒嘛!阜陽城人人都知道她。”

    孟小痴和涅齋互相看了一眼,都發現茶鋪的小二是真的把涅齋給騙了,人人都知道的,在茶鋪的店小二那裏成了他不知道,有人卻知道。

    “閨閣的女兒家,怎麼就人盡皆知了?”涅齋雖說被騙,但好在心態好,簡單來說人傻錢多,不怕被騙。

    小二一看是該到了展現本事的時候了,也不顧身份之別,拖了個板凳,坐了下來,三人圍坐。

    小二緩緩道來:“這阜陽之地雖不是什麼天子腳下,但卻是當朝丞相的家鄉,丞相惠及子民,帶著阜陽也富庶了起來,這鄭家本就在阜陽土生土長,與丞相有著比鄰之誼,丞相在官場風生水起,鄭家也得了好處,成了曾經富戶其中的佼佼者,經營的絲綢生意越發大起來。鄭家老爺極愛佛學,尊崇佛道,中年時只得了個女兒,取名般若。般若之名說是源於祖上家傳的經書《般若經》,自他家小姐出生起,這《般若經》就被傳的神乎其神,但其中真假無人知曉。鄭家小姐漸漸長大,也隨了父親對佛學頗有見地,也應是受了生活環境的影響,性情寡淡,若不是有人上門提親,怕是都能剃了頭髮,去做姑子。可偏偏就有人喜歡這樣的,荊州齊家是個習武世家,有個獨子,名喚齊羽。一日齊家提親,鄭家便應下了。外面傳的是兩家本就是舊識,鄭般若與齊羽是青梅竹馬,其中緣由又是一樁秘聞,舊識是明面上的說法,私底下傳是齊家看上了鄭家的傳家寶。”

    小二講的繪聲繪色,講到後頭忽然降低了聲調,像是怕人知道似的。

    “世間佛經多得是,怎的她鄭家的鑲了金銀不成。”孟小痴一聽傳家寶來了興趣,經書能稱之為傳家寶不知道是無知,還是這經書特別。

    小二故作深沉的搖頭,“鄭家有的是金銀,不會那麼庸俗。”

    “難不成是有什麼武功秘籍,或是寶藏?”涅齋也禁不住猜測起來。

    小二這回搖頭又點頭,指著涅齋說道:“還是這位客官有見地,據傳這《般若經》是丞相挪盜貪汙寶物的藏寶圖。”

    孟小痴來了勁兒,只怪這小二沒有眼色,偏偏得罪她,“你們丞相當了幾年官,鄭般若又芳齡幾許,怎麼就能弄到一起去?”

    “丞相入朝二十載有餘,鄭家姑娘死時不過剛十九。這無風不起浪,總會有緣由。”小二一副孟小痴見識淺薄的樣子,讓孟小痴更加來氣。

    涅齋看出了孟小痴的憤憤不平,生怕孟小痴將小二生吞了,急著對小二說:“你且接著說。”

    小二雖然有了涅齋當靠山,可一想起涅齋被孟小痴打的頭破血流,心就直突突,想著剛纔言語間有些得罪了孟小痴,語氣頓時柔和了些,母老虎他是真的不敢得罪,“其實這位姑娘說的也是對些的,有人見過般若經,說是並非是書籍,而是以血玉為基,鑲刻黃金字型,就算沒什麼藏寶圖也是價值不菲的。”

    孟小痴手杵著腦袋,在研究小二所言的真假,可她畢竟不曾親眼見過,一切道聽途說都不能盡信,

    小二又道:“鄭家與齊家年前定下親事,年後便要迎娶,兩家本就門第不一,論不上高低,鄭家也算是仰仗著錢多,弄得送親隊伍浩浩蕩蕩。荊州和阜陽路途甚遠,再加上人多,路上的日子也就長久了些,不曾想其中就出了變故。送親隊伍臨到荊州,鄭家宅府裡上到鄭家老爺,下到看門的狗,在一夜之間滿門身死異處,無一生還。本應該是驚天的大訊息,可不知怎麼的,突然間被壓住了似的,送親隊伍竟然照常入了荊州城,拜堂之日,新娘卻忽然翻臉,指控齊家,殺人奪寶,不清不楚的一頭撞死了。”

    “那《般若經》呢?”涅齋問。

    小二苦著張臉,“沒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事後齊家只說《般若經》不在他家,再沒說別的。任憑外面怎麼瘋傳,齊家也不做迴應。哪怕是官府追查,也查不出什麼,到最後就成了懸案不了了之。”

    “的確疑點重重。”涅齋聽了也覺得其中有許多解釋不通的地方,比如說《般若經》的去處。“鄭家可說過將《般若經》當做嫁妝?”

    小二考慮良久,他也有些說不清楚,鄭家也未宣揚到底是不是當做嫁妝陪嫁了,便說道:“鄭家從未對人說過,可傳言裡齊家圖的就是鄭家的傳家寶,要不然怎麼會結親?”

    “那齊家是如何處置鄭般若的屍首的?”孟小痴想不明白,雖說鄭般若是自盡,可怎麼會忘了過去呢?

    小二再度思考起來,略帶躊躇,“沒人知道,想必也不是什麼好結果。就衝着齊家著急再娶,也知道了那些什麼青梅竹馬都是騙人的,到底是沒什麼感情的。”

    “什麼再娶?”孟小痴狐疑問道。

    “你們不知道嗎?”小二嚴重懷疑這兩人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種人,怎麼人盡皆知的事一點也不知道。

    孟小痴直接搖頭,孟小痴卻問了句:“知道什麼?”

    “半月後齊家大喜,廣發喜帖,請的都是些江湖名流之輩,說是齊家公子要娶其表妹為正妻,可憐了那鄭家小姐死了不過兩年,聽著像是齊家不願認下這婚禮當日就死了的新婦了。”小二滿是惋惜。

    “我賭一頓飯,鐵定是齊家殺了鄭家滿門。”孟小痴拍桌而起,將小二和涅齋嚇了一跳。

    涅齋摸了摸下巴,然後打定了主意拿出一張銀票,拍在桌子上,沒辦法孟小痴太敗家,銀子都用光了,只剩下銀票了,“我賭鄭家小姐另有情郎。”

    孟小痴和小二齊齊的將目光投到了涅齋身上,不是在說鄭家和齊家的事,怎麼就多出個情郎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孟小痴坐下,比起銀票,她這一頓口頭承諾的飯有點廉價。

    涅齋胸有成竹的一笑,卻說出了讓孟小痴想吐血的話:“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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