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嚮往自由的樹
如果這棵樹不說,她這輩子就算是遍尋所有地方,也想不到會藏在那個地方,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這個辦法。
“我不想當神仙了,可有什麼辦法?”孟小痴又問道。
“不想當神仙?你倒是蠻有追求的,人人都想當神仙,唯獨你不想。”樹發覺孟小痴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特別好騙的孟小痴了,如今帶著股狠勁,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你管我?只說有沒有辦法就行了。”孟小痴並不想跟這棵樹多說一句話,可形勢所迫,不得不說。
“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嗎?”樹也不是一棵傻樹,他雖然在一個地方不動那麼多年了,但該懂得的他從來都沒有忘記。
“好處?你跟我談好處,那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我有沒有向你要好處呀!”孟小痴當年根本就是被這棵樹的花言巧語忽悠的,她後來很仔細的想過,越想越發現自己特別傻。當年沒有半點好處,她就照著這棵樹所說的做了,結果就是,遭了一身的罵名。如今倒是向她提起好處了,還要不要臉?
“你就沒有點愧疚之心嗎?”
“呃……許久沒見,變聰明瞭嘛!”孟小痴的改變顯而易見。
“跟我合作,總會有你的好處。還是說那個人給你的好處比我的多。縱然再怎麼好,也沒給你自由不是。”站在這棵樹背後維護著的孟小痴好像已經能猜到是誰了,可是那樣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好處,能為之所動呢?
“你能給我自由嗎?”那樹充滿了質疑。
孟小痴卻不屑一顧,這麼多年來,質疑聲就從來沒有斷過,她都能坦然接受。
“信不信在你,做不做在我。”
“你不會是在外面學壞了,回來騙我的吧?”
萬事皆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從來都不會是時間,而是所見所聞。幾萬年的時間什麼又看不到,聽不到呢?
“是啊,我就是回來報仇的。這樣吧,我點一把火燒了你,這樣你也就解脫了。”孟小痴的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也許是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也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每天的耳濡目染,造就了她今天這個樣子。
“我好不容易活到今天,你何必咄咄逼人呢?怎麼?在人間呆不下去了嗎?纔想到來找我。”樹活得比孟小痴還要久,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時隔這麼多年,孟小痴突然來見他,總是會有理由的。
孟小痴也不是呆不下去了,反而過得很好,只是她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她在儘可能的成全別人,只奢望別人能夠多看她一眼,可結果卻是真的有人看她了,但卻是另外一種異樣的眼光。
也許從一開始錯了,就再也難以回頭了。
“崑崙不也很好嗎?你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幾十萬年的光陰都在這裏度過,為什麼還想要自由呢?”
“不一樣的,我想去外面看一看。我如果要是你,就絕對不會再回來,這裏的日子千篇一律,只有頭頂和腳下的一方天地,再看不到別的了。”樹也有他的想法,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崑崙,但卻心嚮往之。
“人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去到人間,想必就再也不會想回來了,可你屬於這裏,你的根,紮在了崑崙,每一寸土地上。你就真的離得開嗎?”孟小痴從沒想過一棵樹該怎麼離開,也許樹上給人看的地方枝繁葉茂,可地底下呢,大概已經是盤根錯節,滲透了整個崑崙的每一片土地,幾十年的樹木尚且可以紮根於地下,更何況,已經幾十萬年了。
離開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你無需擔心。想必你的辦法再加上我的辦法,一定會成功的。”樹缺少的不過是一個機會,他早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差遇到一個對的人,能夠幫他一起實現,如今看來為期不遠了。
“那麼我的事呢?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做到?”孟小痴可管不了別人,她自己都自顧不暇。
“今夜你來見我,另外再好好商議,如今不過是水月鏡花,說什麼都無用。”樹只怕孟小痴反悔,總要坐實了這件事,有了把握,才能說出口。他可不想再栽跟頭了,一次也就夠了。
……
尚煦回到寒山殿的時候,衣服也沒換,還是那副邋遢樣子。也不是他故意這樣的,而是根本就沒有時間。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好好看著她嗎?這纔多大一會兒,就搞出這種事兒來。”他以為呈栩很是值得託付,做事從來都沒有什麼紕漏,可偏偏在今日,很讓他不順心。
呈栩戰戰兢兢的的跟在他師父身後,他已經知道錯了,但還是要為自己分辯一下的。
“我見那條蛇也不像是妖邪,倒像是受了什麼人的點化,也就輕敵了,想著若是能渡化最好,可是不曾想到那蛇皮厚實的很,法術都打不透,刀劍也不行,像是無堅不摧一樣,我從未見過。但萬事萬物終有軟肋,師父你知道該如何對付嗎?”
“你不會自己好好看一看,發現一下嗎?你自己都說了,總會有軟肋。”尚煦走進寒山殿,原本要往孟肅的房間去,可卻被呈栩攔下了,“師父在你的房間裡。”
“寒山殿是沒有空房間了嗎?往我房間裡送什麼?”尚煦很不理解呈栩的做法,雖說是同門師兄妹,但總要有所避諱,自家人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總不要給人留下把柄的好。崑崙山上如今人員混雜,總有見不得崑崙好的。
“我也是一時情急,就近就找個房間放下了。”呈栩本以為他做的很對,可是到了他師父這裏就成了不對,那就不能用原來的說法了,就有另外一番說法了。
“算了,在就在吧。”尚煦直奔自己的房間。
尚煦推開房門就見孟肅坐在床邊,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孟小痴正躺在床上,倒也是安穩的很。
“上神,如何了?”他問道。
孟肅見尚煦回來了,卻沒見有別的人,感到一陣失落,但總歸有人在多好。
“不知道是什麼毒,自然也就不知道該怎麼解,著實令人頭疼。”
“呈栩你趕快去藏寶閣取了長淵劍出來,帶著弟子去把那條蛇抓回來。”尚煦已經大致瞭解了內情,如今就看該怎麼做了。
不過是一條蛇而已,除了那身皮,想必也沒有什麼厲害的,要不然孟小痴也就不會完好無損的,躺在這裏了,不缺胳膊少腿的都難。
“是,弟子這就去辦。”呈栩自然知道長淵劍鋒利無比,縱然是再堅硬的東西都抵不過長淵劍。但長淵劍也不是輕易就能出動的。
“不必再留活口,殺無赦就好。明白了嗎?”在尚煦眼裏妖就是妖,永遠都改不了會傷人性命的本性,倒不如一開始就斬草除根,絕了後患。更何況是出現在崑崙山上的,從踏進崑崙那一刻,本來就是罪孽。
呈栩知道他師父從前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會輕易說出口,殺無赦這種話,但一想到現在是在崑崙山上,而不是在人間,就想得通了。
崑崙是什麼地方?修仙聖地,是萬人景仰,不容受半點汙穢的地方。妖上到山上,本來就是他們這些崑崙弟子的疏忽,如今又傷了人,怎麼能不重視?從傷人的那一刻開始,縱然是一隻妖,也只是妖孽了。
“是。”他立即就離開了,此事刻不容緩。
如今房間裡也只有尚煦和孟肅兩個神志清醒的人,尚煦覺得自己終究是個晚輩,談不得見多識廣,還是孟肅上神,更加視野寬闊一些。便問道:“上神可知道那妖孽的來歷?”
“是敵非友,明顯是衝着孟小痴來的。想必弄塌了浮塵殿也是有預謀的,但妖終歸只是一隻妖,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放肆,我只怕背後有人。”孟肅坐在這裏想了許久,孟小痴做事一向不顧後果,得罪的人太多了,更何況這些年來,也沒一直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他也不知道都得罪了些什麼人,在地府裡又不是一步也沒有踏出去過。
“可是誰又敢指使一隻妖在崑崙肆無忌憚的呢?”尚煦覺得崑崙安靜的太久了,當一隻妖真正來襲的時候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這是他的疏忽,也是門下那些弟子的疏忽。崑崙從來都不是萬事無虞的,而是向來都是早有防備,而這些年一向風平浪靜,弟子們早就忘了還有危險的存在。
“誰知道呢?膽子倒是挺大的,只怕並非是什麼尋常人物。”孟肅也只能等孟小痴醒來,問一問孟小痴是不是知道了。
這一年,孟小痴身邊詭異的事格外的多,先是沒了修為,如今在崑崙又發生了這樣的事,難保不是某個仇家上門,可是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呢?
孟肅似乎是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很符合疑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