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問題
孟小痴站在浮塵殿門外,依舊沒有離開,浮塵殿從前原本站著的人,都已經被驅散開了,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孟小痴和呈栩帶著的人。
呈栩留下是因為孟小痴,不僅他師父放心不下孟小痴,他也放心不下,留孟小痴一個人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畢竟誰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師叔,隨我們回寒山殿吧,孟肅上神和兩位師弟也都在。”呈栩言道。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離著浮塵殿遠一點,幾天之內都不能靠近了。莫名其妙的就塌了,總會有原因的,但也只能等,等到所有的可能都發生了以後,再去找原因。
“幸好山上殿宇沒有那麼近,要不然後果可真是難以料想。”孟小痴突然發覺了崑崙殿宇離著遠的好處了,至少不會殃及池魚。從前她還很不理解,她覺得大家住在一處就好,為什麼還要隔的那麼遠?如今算是明白了。
“是啊,整個浮塵殿都塌了,要是旁邊有別的房子只怕也會跟著塌了。”呈栩捋著自己的鬍子,迴應道。
他也在山上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兒。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怪事格外的多。
“師父可真是有先見之明。”孟小痴細細想來崑崙建造的圖紙是君逸一手策劃的,可謂真的的面面俱到,竟然連這一點都想到了。
“離著太近總會有所不便,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時間久了不一定會感情越來越好,也有可能會生積怨。想必上神也是會想到這一點。”呈栩覺得殿宇離著遠的好處有很多,頭一樣就是每個人的生活習慣都有所不同,要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總會有所分歧,到時候就會有很多矛盾,不利於團結。
“嗯,所言有理。”孟小痴很贊同呈栩的說法。積怨都是日積月累而來的,沒聽說一見面就如同仇人的。爲着長遠考慮,果然很有利。
“別的殿宇就沒發生什麼事嗎?”她總覺得有點怪呢。
“沒有,就只是這裏。”呈栩也覺得很奇怪,崑崙那麼大,殿宇也不是一隻手能數的過來的,可偏偏就浮塵殿出了這樣的事,如果說不是衝着孟小痴來的,都對不起孟小痴。
“哦,原來我這麼慘哪!”孟小痴本來還抱有一線希望,可如今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又是因為她,她是招誰惹誰了?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從上崑崙山以來,她可一直是安分守己的,除了尚煦,她在山上就只得罪過尚煦,可尚煦根本就不至於,還是有一些別的人。
“師叔放寬心就好,也許是巧合呢。浮塵殿已經許多年沒住過人了,年久失修,塌了也算是正常範圍之內。”呈栩言道。
孟小痴知道呈栩不過是在安慰她,哪家的房子塌了,一塌一大片的?可她就是想不明白。
“呈栩我有件事兒想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說。”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她又做不了什麼。想了也是白想,她倒是有另一件事兒,想知道一下。
“師叔請說,弟子定然不敢隱瞞。”呈栩也不知道孟小痴要問些什麼,但還是先答應了下來。想來這崑崙山上的事,他一向是知道一些的,雖然不敢說,一件不落,但畢竟在山上這麼多年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原來還有一個師兄呀?”孟小痴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奈何從來沒有和呈栩單獨,在一塊兒說話的時候。
如果要是問尚煦,尚煦也不知道會不會說真話,她還不如問另一個知道的。
呈栩聞言一愣,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孟小痴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師叔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就是有些奇怪,可是犯了什麼錯?連名字都除了,崑崙山一向大度,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孟小痴還沒見過有哪個弟子被崑崙山除名的呢,崑崙收弟子一向都是先看好了的,品行什麼的絕對不會看走眼了,尤其是一旦拜師就會在崑崙山上受教育,向來只會走正道,絕對不會誤入歧途,尚煦的那個弟子究竟是犯了什麼錯?竟然連崑崙山都容不下了。
“說來也是慚愧,這件事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呈栩當年雖然親眼目睹,可這畢竟是寒山殿的家事,若是輕易宣揚開來,只怕會招來非議。
“沒關係,你知道什麼說什麼就是了,你總比我知道的多。”孟小痴勢要知道了,她也看明白了呈栩是不願意說,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想知道。
呈栩原本以為孟小痴會體諒他,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他一時之間犯了難。
“師叔可曾問過我師父?”
“自然是不曾,你覺得我如果已經問過他了,還需要來問你嗎?”孟小痴覺得呈栩就是在明知故問,或者是想轉移話題。
呈栩捋著鬍子的那隻手頓了一頓,滿臉的假笑,看得人彆扭不已。
“師叔,你能別為難我了嗎?這可是我師父的一道傷疤,若是揭開了,又該發脾氣了。”
他也只能這麼說了,既然他師父都不說,他怎麼說的出口?
“傷疤?我不在的這些年裏,他都經歷了些什麼呀?他也會受傷嗎?”孟小痴更加好奇了,那個弟子是做出了什麼樣的事,竟然能成為尚煦的傷疤?
“我師父這些年也不是很好過的,上神總是閉關,我師父原本對管理事務這些事一竅不通,但也只能接過手裏來,一點一點的慢慢學,辛苦自然是不必多說,還要顧及山上的這些弟子,更是忙得焦頭爛額了。”
呈栩為什麼會知道呢?還不是因為他感同身受,他簡直就是重複了他師父曾經走過的路,但他似乎是比著他師父好一點。他在人間活了數十年,對人間的那些人情世故瞭解的很透徹,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有那麼一些見解,所以做起事來,沒有他師父一開始的那麼難,但還是很操心的。
“我看他倒是挺享受的,你這拍馬屁的功夫還需要改進呀!”孟小痴在時崑崙就秩序井然,也是那時候沒有多少人,雖然後來人越來越多,但還有這門規在,怎麼也不會出什麼亂子,尚煦的作用應該也就是坐在那裏指揮一下。
君逸當年差不多就是那樣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親自動手的事。
呈栩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的,他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如今人心浮躁,崑崙山上的弟子越來越難管,尤其是隔了幾年就有比試,還總有不要命的上山來挑戰,雖然很好就應付過去了,可是來的多了就格外的麻煩。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事,總歸不會有閒著的時候。
崑崙地方大,人也多,絕對沒有孟小痴說的那麼簡單。
“等到師叔多收幾個徒弟就知道了。”
無需孟小痴接手崑崙,只要再多收幾個徒弟,就知道這份艱難了。
“是嗎?”孟小痴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想來也覺得是自己低估了,但她以後也不會做這種事,她有兩個徒弟已經夠累的了。要是能把這兩個踹了,再新收別的聽話一點的徒弟,還是不錯的。
“你就跟我透露一下嘛,我也不需要你全說了。”她的重點不在於這裏,而是尚煦的那個徒弟。
“師叔,我只能說,不是那個人犯了錯,而是那個人的身份有問題。”呈栩雖然有著自己的底線,但孟小痴這麼一直追問,他也不好駁了面子,細枝末節的事,他倒是可以說一說。
“身份?難不成是尚煦遇人不淑?”孟小痴想不到身份能有些什麼問題。尚煦的徒弟也是尚煦自己親自挑來的,她還記得那個徒弟上山的時候,還是個孩子。怎麼就會身份有問題了?
“師叔,咱們快回寒山殿吧,師父想必也快回來了。”呈栩不想再和孟小痴說些什麼了,他只怕說得更多,到時候他師父不罵死他纔怪呢。
孟小痴對浮塵殿還是有所留戀的,畢竟住了那麼多天了,還是有感情的。
她捨不得的又多看了兩眼,不曾想突然感覺到腳下有些不穩,她下意識的抓住了呈栩,但呈栩前面是一大片白鬍子,根本就沒別的可以抓。她痛定思痛,就抓住了一大把鬍子。但是她心裏還是覺得很抱歉的。
“疼疼疼,師叔,鬆手!”呈栩感覺自己的整個下巴都要被拽掉了,他都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了,怎麼也沒有料到,到了今天竟然鬍子會遭殃,他可是留了許多年了,成日裏好好保養著,如今看來卻方便了孟小痴。
孟小痴鬆手是不可能鬆手的,她害怕呀。這突然之間的動盪實在是有些太過於詭異了。
“你感沒感覺有點晃?”
“是有些站不穩,師叔你能不能先鬆手?”呈栩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牢牢的抓住了孟小痴的胳膊,只怕孟小痴在這期間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