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主意
般若只覺得薛白是餓的頭腦發昏了,“你也不想想,你一個神仙,我一隻妖怎麼生病了呀?你找理由也找一個貼合實際一點的行不行?再說,崑崙山上只怕不缺醫者,到時候要被拆穿了,只會更慘。”
薛白至今還不適應他是神仙的身份,總覺得自己還是個人,也幸虧般若現在還保持著理智,要不然他的辦法一旦實行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那可怎麼辦呀?餓著肚子去……不行,要不然咱們跑吧。在山上遲早會被折磨死的。”
他覺得要是呆久了,會有那麼一天的,孟小痴沒在前面開個頭,他們先給孟小痴開路了。
當孟小痴的徒弟,還有這種壞處,他真是想都沒有想到。
“你覺得你跑得掉嗎?恐怕你要是跑到天涯海角,崑崙都能把你給抓回來。”般若也不是在誇大其詞,而是崑崙就有這種能力。今日所見的那些弟子,個個不凡,只要出了一個,他和薛白就打不過。
“天哪!那我們究竟該怎麼辦呢?還是洗乾淨了脖子等死吧,反正反抗也無效。”薛白徹底放棄了,哪怕是美好的想象,也不再幻想了。
“好餓~”
“你又來了。睡一覺吧,睡著了就不餓了。”般若雖然是隻妖,但也有需求的,他還想著留著命享受人間的大好時光呢,不曾想在崑崙還要受這種罪,孟小痴之前怎麼就從來都沒說過呢?可見有些根本就是在騙他的。
“餓的睡不著呀。”薛白也知道,但付諸於行動卻很難。
“你們又在密謀些什麼呢?”孟小痴推門而入,就看著薛白和般若大咧咧的躺在床上。她發現薛白和般若的感情似乎很好嘛!總是形影不離的。
“餓的走不動路,還能密謀什麼?”
孟小痴的到來,沒有驚起任何波瀾,薛白和般若不做任何反應,這要是帶著酒肉來的,就又不一樣了。
“大中午的,你們就躺著,大好的光陰都浪費了。”孟小痴看著兩人頹廢的樣子,就知道這兩人肯定在背後,沒說她好話。
“我們可不像你吃飽喝足了,我們還餓著肚子呢,哪裏有什麼光陰可言,有的只是滿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薛白這就是儘可能的展現出他究竟有多餓,現在有多弱。
“你至於嗎?不過是一頓沒吃而已。看你那嬌弱的樣子,好像個女人。怎麼當了神仙之後性別都變了?我可沒聽說過像你這樣的。”孟小痴站在門口,鬱悶的心情突然就煙消雲散了。有時候她覺得這兩個徒弟,也並非是一無是處嘛,雖然有時候氣人,但有時候看著心情就能變好,還是很有用的。
“你就盡情的詆譭我吧,反正你是師父,佔盡了優勢,我這個做徒弟的,只能是敢怒不敢言。”薛白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他特別想改變的事實。
“別這麼說嘛,好像我欺負你似的。你們覺得我這個師父做的不好,我就跟你們另找了兩個師父,你看我多好呀,你們什麼無禮的要求我都能滿足你們。”孟小痴已經很縱容薛白和般若了,沒找兩個人揍他們一頓,把他們直接揍服了已經很不錯了。
她能夠做到寬容大度不代表著薛白和般若可以放肆,這要是在山下,她孤立無援也就那麼回事兒了,可惜這是在山上,只能說這個時候很不利於薛白和般若。
“別不知足啊,我那個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你們能重複我的路,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我們是承受不起了,你的路是什麼路?從一個神仙到了地府?”薛白縱然不知道孟小痴的過往是什麼樣子,但現在在地府供職,而不是在天上,就說明墮落了。
“瞧不起我是嗎?將來有得你羨慕的時候。”孟小痴料定將來薛白會為他所說的這句話付出代價,畢竟血姬還在地府,薛白不屑一顧的地府,可是藏著很多厲害的人物。
她覺得薛白當了神仙之後開始發飄了,竟然還瞧不起她,雖然從前也沒瞧得起她過,但如此的明目張膽,實在是太過分了。
“般若,你怎麼不說話?是對我無話可說了嗎?”她見般若自從她進門開始,就沒對著她說一句話,很不樂意。身為徒弟,怎麼也得問候一聲她這個師父吧,真是沒有禮數。
“我想吃肉,我想喝酒。”般若坐了起來,他唯一的訴求就是這個,他可以去那兩個師伯那裏,但是前提是要填飽肚子。
“很有追求嘛。今天平瀾殿裡的所有人除了君逸和初笑還有孟肅都是我的師兄,你們的師伯,你覺得你能和他們平起平坐嗎?”孟小痴很想誇獎般若一番。言簡意賅說明了意圖,膽子還挺大。
般若搖頭,他再修行上個千八百年,萬年也不為過,很有可能都趕不上。他在進步,別人也在進步,從一開始差距就定下了,看來他這輩子是做不到像那些人一樣了。
“那不就得了,兔子餵了嗎?”孟小痴做什麼都不能忘了尚煦的兔子,那些兔子要是出事兒,這回可就不是掐脖子能解決問題的了。
“我們都吃不上了,誰還會管兔子。”薛白只覺得孟小痴無情,她的徒弟都還沒吃上東西呢,她竟然想著兔子,兔子能比人命重要嗎?
“嘶,讓我怎麼說你們呢?你們不和尚煦搞好關係,什麼都吃不上。”孟小痴的這兩個徒弟笨的要死,他們但凡要是有她一半聰明,也不至於在這裏躺在床上抱怨了。
“你的意思是……”般若終於知道孟小痴為什麼會在這時候過來了,孟小痴要真是無情的話,這時候吃飯喝足了還會管誰呀。
“我可什麼都沒說,兔子也該吃東西了,你們看著辦吧。”孟小痴絕對不會承認主意是她出的。
般若看著薛白絲毫不為所動,就知道是沒聽出是什麼意思。他拍了薛白一下,說道:“躺什麼躺快點起來喂兔子了。”
“喂什麼兔子呀!她要是不答應下午不去師伯那裏,就讓她自己喂吧。”薛白肚子裡有著自己的小九九,吃和休息總要爭取來一樣,既然吃已經吃不到了,那就要將全部的賭注都押在不去教誨堂上。
“薛白,條件可不是這麼談的。”孟小痴都給出他們一條出路了,薛白這廝卻恍若未聞,也不知道是真沒聽明白,還是假沒聽明白,伺機想要更多,那也太貪心了。
“薛白,你是個傻子嗎?你就不能把你那翻牆,哄女孩開心的聰明勁兒帶到崑崙山上來嗎?”般若從前看著薛白還挺聰明的,可最近怎麼了?竟然越來越往傻的方向發展了呢?是到了崑崙水土不服,還是沒有喜歡的女孩在,所以不屑於聰明一些了?
“你什麼意思呀?”薛白依舊還是不明白。
“走了,餓不死你的。”般若扯著薛白就下了床,他看見孟小痴站在門前,好像渾身都在發光,也不知道是他眼花的緣故,還是太陽太刺眼了。
薛白很不服氣,但般若力氣大的很,他也只能被拖著走了。
孟小痴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內心一片孤獨,也許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那些她所認識的,不過是一生中的過客。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再也不會回來。
沒有人會真的為另一個人好,前提不都是先掂量好自己的好處麼?
孟肅他到底還是讓她失望了,既然選擇否認,那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一口咬定呢,還要那麼猶豫不決做什麼?難道是心裏還有愧疚感?那又算得了什麼?到最後不還是欺騙嗎?
“原來什麼都經不起試探的。”
孟小痴看著那太陽,明明那麼明亮炙熱,可她卻如墜寒潭。陽光已經溫暖不了她了。
可這也是她自找的,也許不問出口也就不會有答案,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哎!往後的日子究竟該怎麼過呀?”她現在很是煩惱,她原本以為會從孟肅那裏問出些什麼來沒想到,竟然是一盆冷水,將她淋了個徹底。
涅齋的事又沒有著落了,看來又要延後了,涅齋那副債主的樣子,著實是討厭的很,她當真是不想看見,可又不得不見。
孟小痴打聽了一路,才知道落稷山弟子的住所,離著浮塵殿也沒有多遠,只是一開始不知道在哪裏,浪費了些時間。
清風殿。
孟小痴在門前徘徊了許久,她不知道是不是該就這麼闖進去找涅齋,從前涅齋都是主動出現的,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做些什麼,可現在她不得不主動了。
究竟是進去還是不進去?是個很大的難題。她想著找涅齋不過是一時衝動,仔細想想也並不是非找他不可。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纔剛剛翻臉,現在主動去找涅齋並非是什麼明智之舉,涅齋要是多想就不好了。
孟小痴簡直越想越糾結,而且還越來越想著退縮,進去似乎像是一條不歸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