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口不擇言的報應
能做到這一點,就不得不令人佩服。傷到卻又看不到,可能是心裏受傷了也說不定。
“說句話呀,這纔跟別人學了多大一會兒,就看不上我這個師父了。”本來也看不上,要不然孟小痴也不會把這倆人送去教訓一下了。
“怎麼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那你們回來做什麼?”
“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薛白問了也白問,他早就應該知道的。
孟小痴聽著薛白中氣不足的聲音,裝作一副心疼的樣子,問道:“怎麼了?讀書讀累了嗎?”
“沒有。”薛白現在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孟小痴的那副樣子,是看著有多真誠就有多真誠,真是毫無破綻的演技,從前他怎麼就沒發覺呢?
可他這也是自找的,他還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的。瞧不起孟小痴這位師父,如今他的這位師父就給他找報應來了。
“那你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累著了不成?我覺得你們挺聰明的,還特意和我的師兄們說了一說,你們不會讓我沒面子吧?”孟小痴強忍的笑意,她想她現在要是笑出來的話,薛白和般若恐怕就要欺師滅祖了。
“多謝師父誇獎。”薛白髮覺還是自己道行低了些,孟小痴是真沒表面看著那麼簡單,從前不覺得有什麼,如今覺得孟小痴從前的那些都是裝出來的,那個詞叫什麼來著?睚眥必報,說的應該就是孟小痴,是一點委屈都不願意受,受了委屈就肯定會報復回來。
“我這哪裏是誇獎,不過是據實相告而已,你們也無需謙虛。回頭我就告訴我師兄對你們嚴厲一些,說不定你們能學的更快一些,更早出師。”孟小痴扒拉了下薛白眼前那撮擋著眼睛的頭髮,緩緩的說道。
誰料這句話引起了薛白和般若的強烈反應,齊聲說道:“不要。”
“為什麼不要?”孟小痴明知故問。
“你就是故意的。”般若言道。
孟小痴故意裝作委屈的模樣,說道:“什麼故意的?要說我把你們送給我師兄教導也是你們自願的不是嗎?我可沒強迫過你們。”
是的,從頭至尾都沒有人強迫過般若和薛白。
他們沒得怨。
“他們打你們了?”孟小痴只知道,她那兩位師兄從前的手段,如今的手段是否有變可得要問問眼前這兩位了。
“沒有。”要是打他們就好了,他們還可以告狀,可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沒碰他們,他們就成了這副樣子。
薛白這趟出門,可算是增長了見識,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那你們躺在這裏做什麼?快點起來了,去吃午飯,用過午飯之後下午還得去呢。”孟小痴盤腿坐著,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溫暖。
般若和薛白終於動了,但是卻不是去吃午飯,而是坐起來,面對著孟小痴,目光裡透著幽怨,好像在說你去死。
“為什麼還要去?”般若再也不想去了,他情願忍受擁有一個平凡的師父,也不願意擁有一個一言不合就教唆打架的師父。
“就是啊,你真要把我們推出去,不把我們當成徒弟看了嗎?”薛白幫腔道。
“你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現在是我教不了你,然後請我的師兄來教你,你們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這麼說我。再說了分明就是你們先嫌棄我的,怎麼還倒打一耙?”孟小痴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跟著她就不能想著旁人。
當然,她雖然沒什麼好的。但她壞處卻有很多,最壞的那就是見不得別人嫌棄她,只有她嫌棄別人的份兒。她總得糾正回來,這時候要不早點兒做些什麼,只怕將來別人撩撥一下,這倆人屁顛兒屁顛兒的就跟著走了。
到頭來她白花了一場心思,倒是成全了別人,她纔不要當那個冤大頭。
“我們可是跟著你見了君逸上神的徒弟,就是你的親徒弟了,嫡傳弟子,你怎麼也得親自教導,推給別人像什麼事兒。顯得你得多不專業呀,那兩位師伯,一天到晚很忙的,你怎麼好意思麻煩人家?”般若該是時候展現他嘴甜的一面了,他以為大家都這麼熟了,也就不用裝了,可沒想到,他們一點兒也不熟。
“般若,你不覺得你的態度很不對嗎?我的那兩位師兄,可比我厲害多了。我也是拉下臉來求他們的,你們要是真的為我好,就應該為我爭光纔是。快點兒起來了,下午我就不親自送你們去了,你們自己去吧。”孟小痴站起來一溜煙兒的跑了,一點也不給薛白和般若反應的機會。
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好的壞的都要對比一下才能知道,孟小痴最是明白這個道理。
她要是不出此下策,薛白和般若,還真拿她當軟柿子捏,她已經被揉搓夠了,不想再多添兩個了。
薛白和般若坐著,面面相覷,只覺得沒了指望,卻又不想再到那地獄去。
“怎麼辦?她就是故意的。”薛白覺得般若到底比他多活了幾年,這時候應該能想出辦法來的。
“還能怎麼辦?求她嘍。她解氣了,不就行了。”這件事情的源頭很有可能是日積月累的積怨,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在面壁室裏口出狂言的緣故,總歸是有原因的。
“她為什麼會這樣?那時候還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女人那可真是喜怒無常。”薛白還弄不清楚狀況,只覺得孟小痴翻臉無情是本性,再加上記仇。
般若看著薛白的聰明是一陣一陣的,有時候聰明的讓人費解,可有時候,卻轉不過來彎。
“我說你喜歡孟小痴,你願意聽嗎?”他問道。
薛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他可不敢喜歡孟小痴,就光說孟小痴那性子,就讓人承受不了,更何況還有涅齋那個厲害情敵。
涅齋要是知道還有他這個情敵存在不直接捏死他纔怪。
“那不就得了,你那麼說她,她當然不願意了,你不尊重她這個師父,並不代表她不尊重君逸上神。”
般若抓著薛白,藉着薛白的力氣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他想也許還是因為他們討論了君逸上神的緣故,孟小痴纔會如此生氣的,要不然,也不會到了今天才發作。
在面壁室裏關上他們兩三天,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辦法,可孟小痴並沒有那麼做,就足以見得孟小痴還是很大度的。
“可是那時候她除了有些陰陽怪氣的,也沒見有多生氣啊。”薛白在這件事上被表面所迷惑,著實有點笨了些。
“然後呢?”般若提醒道。
“然後我們……然後我們就被送人了。”薛白忽然驚醒,原來是爲了這個。他們好可憐,就像還沒滿月的孩子,突然被親生母親送給了別人,有了後孃,被後孃虐待一樣。
“她還是小氣,拉我一把。”他自己是站不起來了,這時候很需要般若的幫助。
般若和薛白感同身受,自然能瞭解薛白此刻的無力感,於是伸出了手,很自然的將薛白拉了起來。
然後他們就一起去敲孟小痴的門,孟小痴十分刻意的關上門,為的就是不讓薛白和般若輕易的靠近她。
想要獲得原諒,哪有那麼容易?
“師父,開門了,我們知道錯了。”孟小痴需要的就是認錯的態度,剛好薛白和般若都能做到態度良好,這是個很好的開端。
“師父,都已經中午了,您就不餓嗎?快點出來了。”
“師父啊,我們都知道錯了,你還在氣什麼呀?”薛白雖然認錯了,但也只是在口頭上,心裏很不服。
“師父,我們議論您和君逸上神不過是因為好奇而已,我們要是知道你喜歡誰,也就不會再議論了。”般若其實還是想知道孟小痴的心裏究竟有著誰,雖然在這種時候問,有些不合時宜,但什麼時候纔是最好的時候呢?
薛白瞧著般若,感覺般若是在火上澆油。要是能說孟小痴為什麼要瞞著?分明就是不能說出口,再問豈不是要惹怒了她?
“你在說什麼,你就不能說點讓她高興的嗎?”
“她喜歡什麼?說中了她喜歡的,她不就高興了嘛!”般若小聲嘀咕道。
關鍵是薛白還覺得有道理,可般若說的,分明就是歪理邪說。
“師父,你就說出來嘛!”
……
“你們在吵什麼吵?你們師父是死了嗎?”尚煦還沒到門口,就聽見浮塵殿裡的哀嚎聲,很是不吉利,好像在哭喪。
薛白和般若立馬閉上了嘴,大中午的,尚煦竟然來了。
“師伯。”
“師伯。”
“你們師父人呢,是沒聽到你們在這裏叫喚嗎?”尚煦面色不善,一看就是生氣了。
“師父在裡面,師伯您有事兒嗎?”薛白問道。
“怎麼你們是被關在外頭了?哦,肯定是你們惹她生氣了。”尚煦恍然大悟,師父在門裏,徒弟在門外,徒弟本應該是跪著的,可見孟小痴心慈手軟,沒讓跪著。這才放縱這兩人,在這兒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