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比試與打架
“看,星河。”方多方忽然站了起來,指著天上說道。
三人齊齊看向天空,只見繁星如同瀑布一般灑落,直至山崖下,目的地好像是地下,可孟小痴從未在地府裡見到過。
“果然不虛此行,我爹要是打死我也值了。”方多方就知道這趟很值得,不僅看到了星河還和上神一起看的,這回看他爹還怎麼挑他的刺。
“不會的,他是你父親,至少不會坑害你,你是個男孩子,他會為你鋪好所有的路的。”孟小痴抬著頭,看著星河,突然發覺沒那麼好看了,也許是因為看的太多,也許是因為已經看到了更好的。
“可那些都是我不願意的,回去之後我打算雲遊四海,不在家裏了。”方多方一時興奮的忘乎所以就將自己的計劃脫口而出了,他已經在很久之前就開始計劃了,如果不是爲了來崑崙看看,他早就已經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
孟小痴想這當真不是個安分的,當方多方的爹只怕要有操不完的心。
“傻子,你說出來就不一定能實現了。”
方多方一時渾身僵硬,緩慢的轉過腦袋去看他的師兄師姐,發現他的師兄師姐也在看著他,眼神意味深長。
“呵呵……”他尷尬的笑了笑,又將腦袋轉了回去,有點不想說話。
“想去哪兒呀?”趙長風還不知道他這個師弟還有如此心思。
“沒聽見嗎?雲遊四海。”陳倩陰陽怪氣的說道。
“那豈不是得把天下都走一遍,那得多少年啊!”張長風是不會讓方多方得逞的,方多方也就只能想一想了。
“快的話也就三五年,要是慢,怎麼也得十多年,到時候你可就而立之年了,回到逍遙門還能幹什麼呢?”逍遙門的所有人都知道將來門主之位定是方多方的無疑,方多方要是離開了逍遙門一定會因為內鬥而敗落,所以她是不會讓方多方離開逍遙門半步的。
“到時候我就名揚四海了,我纔不會回去。”方多方不在乎,他的志向不在於方寸之間,在於天下的見聞,那纔是他終身的志向。
“為什麼會名揚四海?”孟小痴有些奇怪,到處走走難道就可以出名嗎?
方多方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一臉落寞的看向孟小痴,“因為我想到處去看看。”
看看?這是答案嗎?
“看看別人就知道你了嗎?”孟小痴又問道。
“我,我……”方多方突然間說不出話來了,他只想到了出去,卻沒想到具體怎麼實行。
孟小痴看夠了,也該走了,她站了起來,說道:“你們慢慢看,早點回去,明日還有比試。”
“上神,慢走。”陳倩和趙長風齊聲說道。
這次方多方沒攔著了,在那還沒想明白,孟小痴趁機開溜,幾乎是跑著的就走了。
她一路也沒點蠟燭摸著黑就往山下走,她有些奇怪,尚煦讓弟子告訴她有星河,尚煦怎麼沒來?尚煦又不是不喜歡,肯定不會錯過的,可就是沒看見尚煦。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飯,比試就開始了,地點在風華臺。風華臺有著露天的比武大擂臺,本是自家弟子用來切磋的,有了大型的活動,就在此進行。
孟小痴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的時候比試已經開始了,她到風華臺的時候已經是人滿為患,擂臺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水洩不通,她也不打算往前湊合了,輸贏和她沒什麼太大關係,她是奉閻王的意思前來學習的,可閻王的手書至今沒到,她也不知道要學些什麼呀,崑崙的東西可多了,她在時該學的已經都學過了,不該學的自創都創出來了。
修為是她的弱勢,可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急不得,看人打架要打上半個月,總有看夠了的那一天,往後可怎麼辦?
“上神,怎麼不到前面去?”孟小痴身旁有個不知是誰家的弟子認出了孟小痴,問道。
孟小痴看向那人,是個女孩,滿臉的笑意,眼睛笑起來好像彎彎的月牙。
她答道:“我就不去了,人太多有些鬧。”
“上神也曾上臺比試過嗎?”那女孩問道。
孟小痴從前天天打架,根本就不需要比試,要知道她從前的修為在神仙裡很弱,但在凡人眼裏可是高的很,初到崑崙她那幾個師兄沒人服,尤其是尚煦,於是崑崙幾乎每天都會上演著一幕就是打架,當然她的師兄們都很文明,沒有群起而攻之,而是單打獨鬥,先是個個被打的鼻青臉腫,後來越來越熟,她也不下重手了,那些師兄也知道了些門道,開始破解她的招式,大家打起架來也就沒那麼狠了,也就比試兩招,點到為止。
她曾經很納悶,她剛上山的時候明明看起來溫柔乖巧,可是那些師兄為什麼總有來挑事的?就像是故意找上門來捱揍的,她一向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可都打上門來了她就不客氣了,所有的師兄,尚煦首當其衝被她揍得最狠,君逸卻從來都不管。
直到有一天尚煦偷偷跟她說,他們的師父曾經和他們的師兄說過,什麼時候能打得過她就算是出徒了,敢情是把她當成靶子給徒弟們試煉了,從那以後她就改變了策略,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她的那些師兄也不是十惡不赦之徒,都是些人品俱佳之輩,要不然也不能上崑崙,是會憐香惜玉的,找她茬本就不忍心,再把她打傷了就更不忍心了,從此打架就變成了演戲,君逸看著都煩的那種拙劣演技,尚煦卻是真狠,到如今尚煦對她各種欺負,她都覺得是在報復當年她打他的仇,畢竟那時候不怎麼熟,下手都是三兩天養不好傷的那種。
“自然,崑崙打架是常事,幾乎天天打,你們門派不打架嗎?”孟小痴問道。
那女孩明顯不理解,“我們沒有,縱然比試也是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不允許私鬥的。”
“看來你家師父比較人道。”孟小痴就知道君逸是獨一份的狠毒師父。
“上神的師父可是世間最好的師父,上神覺得他不好嗎?”那女孩眼裏竟然有道光,不知道從何而來,可就是很亮,讓人挪不開眼。
孟小痴從沒覺得君逸不好,可就是太好,除了冷冰冰的,簡直就是完美無缺,“他很好,好到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就算到了現在她也覺得君逸是個好師父,教授弟子上兢兢業業,很稱職。君逸就應該站在最高處讓人仰望,好像生來就是如此,可是在別的上著實令人費解。
“我不明白。”那女孩有些疑惑聽不懂孟小痴在說些什麼。
孟小痴為什麼要對一個不認識的人解釋?這是她的事。
“沒什麼要明白的。”
她轉身走了,這裏不適合她,她還記得自己的徒弟還被關著呢。
風華臺人最多,但不是所有人都在,崑崙除了負責這次比試的人員,其他人一律如常,往日裏做什麼,現在就做什麼,沒什麼分別,崑崙自家的比試可別人家的精彩多了,但難免有湊熱鬧的,跑出來看,總有幾個人行色匆匆的從某個地方鑽出來。
孟小痴看在眼裏,卻視而不見,誰沒有年輕愛玩愛鬧的時候,總會過去的,比如說被師父抓住捱揍,受罰之後,記憶猶新也就不會再犯了,當然也會有皮實的能夠做到死不悔改。
面壁室。
般若和薛白掙扎過後就認命了,拿著紙筆就開始抄書,也不知道是尚煦故意針對他們,還是崑崙的規矩一向如此,他們未曾停歇的抄了一宿也沒抄完,也只抄了大半。般若更慘,他初入人世,字倒是認得,但寫起來一言難盡,畢竟沒親自動過手,不僅寫的慢,還醜,被薛白嘲笑的自我開始懷疑,他雖然是塊石頭,可也是上面刻了字的石頭,怎麼對拿筆這種事格外的拒絕呢?刻的字大概也只是給別人看看了,他自己是一點也沒吸收進去。
“不抄了!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般若將筆摔了出去,往當做桌子的大石頭上一趴就不幹了,天都亮了,他想出去。
薛白聞言也放下了筆,伸了個懶腰,他何嘗不是也抄夠了。他好歹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雖然不是個文人,但詩書禮樂都學過的,但就是沒人罰過他抄寫,他爹就是罰也有下人替他寫,何曾要他親自動筆,如今纔剛當了神仙就被罰抄書,還是一些看不懂的書,好歹弄一本能看懂的,抄起來也能利索些,這神仙當的很不舒服。
“我還以為有多簡單呢,沒想到最簡單的確最麻煩。”
“上面說的什麼你知道嗎?為什麼我認識上面的每個字,可就是看不懂呢?”般若問道。
他看著書上的字很是煩躁,不僅是因為字多,還因為看不懂,明明都認得,可就是說不上來,他越抄心裏就越煩,恨不得將所有的書都撕碎了,才能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