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根本沒有看作文要求，而是直接想也不想就填上去了。”

    “其次，你的題目……”

    顧哀真是難得說這麼多的話，但這麼多的話還不是什麼好話。

    就像一個機器一樣，毫無感情毫不留情一陣見血地指出了柳塵這篇搞笑作文的問題。

    這麼認真的態度，用在這篇作文上，當真是有點浪費了。

    然後等顧哀沒講完，柳塵趴在桌子上又睡著了，只露出了一個後腦勺。

    看來在教室辦公室擁有睡神之稱的柳塵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難道是傳說中的五分鐘進入深度睡眠？

    顧哀皺了皺眉，默默地搖了搖頭，還嘆了口氣。

    直接把頭埋在臂彎裡就開始睡覺，也不怕中途被自己給悶死。

    “孺子不可教也。”

    顧哀站起身，餘光瞟到了牀頭櫃上一個微亮的東西。

    屋子裏除了一盞檯燈，再也沒有開別的光源，所以那處光源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顧哀走近了幾步，發現是柳塵的手機，螢幕都沒關就丟在那裏。

    不過，柳塵確實是習慣性不關螢幕。

    他皺了皺眉，絲毫不覺得有什麼隱私問題可言，直接就拿起來欣賞了片刻。

    上面是某個著名網站的搜尋頁面。

    “如何澄清緋聞關係？”

    顧哀看到那個醒目的標題之後很罕見地輕笑了一聲，纖長的手指點開了搜尋記錄。

    “和同性傳緋聞怎麼辦”

    “如何澄清誤會”

    ……

    除了優秀二字還能說什麼？

    顧哀看了依舊處於深度睡眠的柳塵一眼，隨後把他的手機放回了原位，順便休眠了。

    他的瞳孔忽然微微一縮。

    顧哀盯著牀頭櫃看了片刻，深邃漆黑的雙眸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最後嘴角勾起了一抹幾乎察覺不到的弧度，隱沒在陰影裡。

    牀頭櫃上放著的，正是柳塵之前擺上去的那塊木板。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塵睡眼惺忪地醒來了，眼前一片朦朧，還覺得一陣腰痠背痛。

    然後他發現自己在椅子上睡著了。

    檯燈大概已經被關掉了，周圍現在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只有隱約的純白月光透過窗簾灑落進來。

    沒錯，從傍晚一直睡到三更半夜，沒有落枕也是奇蹟了。

    而且身上還莫名其妙披了一件校服，很顯然不是自己的。

    一股熟悉的味道飄過來，柳塵立馬意識到了那件校服是誰的。

    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的校服上都有一股不同的氣息，就算用同款洗衣粉還是會不同，可能就是沾染了屬於自身的特徵吧。

    顧哀。

    “媽的，累死了，睡了一覺感覺比不睡還累。”

    柳塵小聲咕噥道，把顧哀的校服放到了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後脖頸。

    顧哀這傢伙也真是絕了，不把他叫醒直接就披一件衣服走人了，要是他在這裏睡個一整夜還不真得落枕。

    柳塵想到這裏的時候微微一愣，現在和以前的記憶忽然有些部分重疊了起來。

    柳塵停頓了片刻，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也還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