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適得其反。”

    顧哀在柳塵旁邊蹲了下來，單膝跪地，淡淡地看著柳塵。

    “所以刻意保持距離。”

    顧哀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什麼感情，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

    柳塵鼻尖莫名有些發酸。

    他其實沒有感受到顧哀身上有什麼別的情緒傳遞出來。

    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到顧哀對他的感情。

    ……

    壓抑，沉重，剋制，卻又深不見底。

    藏的太好了。

    ……

    柳塵根本沒有想過顧哀可能在那麼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了自己。

    根本沒有。

    說真的，不是他矯情，他覺得自己對不起也配不上顧哀的這份感情。

    ……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柳塵雙手環住自己的膝蓋坐在帳篷前面的野餐布上，故意不去看顧哀，而是看著周圍。

    絕大多數人都在吃著早飯，周圍一片安靜，幾乎沒有人，反正柳塵連一個影子都沒有看見。

    “……”

    “忘了。”

    輕描淡寫，毫不經意。

    “那你為什麼……？”

    “我們好像壓根沒有過什麼交流吧？”

    柳塵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他是真的不知道。

    在他們兩個被分配成同桌之前，柳塵和顧哀基本就沒有什麼交流，一句也沒有。

    就像是兩個平行世界的人。

    ……

    “先吃飯。”

    顧哀沒有回答柳塵的話，只是把切好的做得很精緻的三明治切成了一份份小塊，用叉子叉了一塊遞到柳塵的嘴邊。

    “我自己來吧。”

    柳塵並不是很想被喂，但是看到顧哀堅持的眼神之後口嫌體正直了。

    ……一如既往的好吃。

    柳塵真的不知道，顧哀這麼一個理科生為什麼又會做飯還懂催眠。

    不應該是很死板的像江一捷那樣纔對嗎？

    顧哀坐在旁邊，很耐心地等柳塵把第一口三明治給嚥下去了，又把一小塊遞給了柳塵。

    剛好是能一口吞進去也不會噎到的大小。

    “我自己來就行了……”柳塵說著想接過盤子，但是被顧哀拒絕了。

    “你不吃啊？”柳塵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顧哀俊俏的容顏。

    顧哀淡淡地搖了搖頭。

    ……

    柳塵覺得要是再這樣下去他都快變成什麼也不會幹的廢人了。

    家務不會做，煮飯也不會，起床都要顧哀提醒……

    要是沒有顧哀只是他一個人獨自生活的話……

    ……

    算了算了有點太恐怖了。

    ……

    顧哀一直喂柳塵吃完了早飯，柳塵都感覺自己返老還童變成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

    “顧哀。”

    “怎麼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一輩子都不喜歡男人，你怎麼辦？”

    柳塵之前自己都這麼認為，但是……

    他既喜歡不起來女人，又不是性冷淡，那麼還能是什麼？

    顧哀眼簾微垂，柳塵看不清他的眼神，遲遲沒有回答。

    但是沒過多久，他便抬起了頭。

    “我知道你不會。”

    顧哀那種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讓柳塵突然毛骨悚然。

    ……

    “那你總不可能一直喜歡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