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塵的意識已經逐漸在不安和恐慌中變得模糊不清。

    恍惚之中，他好像看到遠處傳過來了一束光。

    柳塵的第一反應是遇到幻覺了。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幻覺好像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但是，柳塵盯著那束光看了很久，一直從朦朧到清晰，那束光卻依然存在著。

    柳塵的心情從極端低落忽然回升，他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過比現在更滿懷希望的心情。

    ……

    他恍恍惚惚地站了起來，本來是想要跑過去的，但是因為蹲了太久腿麻了。

    加上很久沒有站起來，忽然一起身，眼前一黑，眼看就要摔下去。

    柳塵被什麼人托住了。

    柳塵沒有睜開眼，但是依然能夠輕易辨認出那個人是誰。

    “顧哀。”

    柳塵輕聲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不知為何，淚水突然就大顆大顆地止不住地滑落。

    寂靜無聲。

    柳塵不想哭，尤其是在別人面前哭，可是決堤的眼淚就是怎麼都止不住。

    抽噎的聲音逐漸清晰，這還是柳塵第一次哭得這麼厲害。

    他母親去世的時候，他沒有哭；他一個人度過無數夜晚的時候，他也沒有哭；甚至顧楓去世的時候，他也沒有在別人面前哭，僅僅只是一次而已。

    他像所有人一樣害怕被拋棄。

    顧哀把柳塵擁入懷中，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我在。”

    顧哀只是抱著柳塵，輕撫著柳塵的髮絲，把他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

    “媽的，太做作了。”

    柳塵拿開顧哀的手，自己胡亂在臉上抹了抹，擺脫了顧哀的懷抱，表情也逐漸鎮定起來。

    不就是被困了幾個小時麼，他還不至於這麼脆弱。

    更何況他的運氣已經算好的了，顧哀居然能夠找到他。

    “徐浩在不在營地裏？老子現在就要揍他一頓。”

    柳塵的聲音雖然還有些哭腔，但是基本已經鎮定下來了，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模樣。

    語氣毫不留情。

    他這次是打算動真格了。

    一般來說，柳塵很少找人打別人，因為她不喜歡主動招惹別人，也沒有人敢主動招惹他。

    當然，顧哀除外。

    柳塵這次也不想找別人解決徐浩，他想親自動手。

    說起來，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打過架了。

    “……”

    “我不會讓他活過明天的。”

    顧哀的話把氣頭上的柳塵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顧哀會放出來這樣的狠話。

    顧哀說話從來都是實事求是，毫不誇張，更不胡說八道。

    除非……

    顧哀是真的想要殺了徐浩。

    “不是，那個……你真的假的啊？”不知道為什麼，柳塵的氣反而消了大半，也變得理智了一些。

    “你是不是喝高了還是咋了？”

    說著柳塵就要去摸顧哀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發高燒了。

    顧哀輕輕移開了柳塵的手，雖然周圍一片漆黑，彼此之間甚至看不清臉，但顧哀還是能感覺到柳塵的存在。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中隱藏著深刻的危險。

    “我很清醒。”

    “這次，你不用動手。”

    顧哀的話讓柳塵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有些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顧哀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所瞭解的那個顧哀，應該是從來都不會管閒事的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