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爛好人娶不到老婆，而朱老婆子能拿出銀子來，她的孃家人急著把她嫁出去省一份糧食還能收禮金，更多的是身不由已，都不是自己喜歡的，這些年，爛好人沒有給過她一個好臉色，沒有一點的溫柔情意，現在也能理解死後不一起葬的心意。

    “我答應你，不一起合葬，來世也不再相見，孩子是有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還是很愛孩子，來世我還想做孩子們的娘，只是爹不再是你了，你也解脫了。”張傻婆除了愛不愛之外，還有親情和生活，對自己的骨血，有著很深的責任，也有割不斷的擔心，不似爛好人，從沒有把自己套入當爹的責任當中去，沒有半點的操心。

    “倆小妾也不能合葬，我害怕她們，這一輩子，我喜歡美人，但不喜歡惡毒的女人，我膽子小，當年住在村頭的小月，纔是我最喜歡的姑娘，可是後來她嫁人了，嫁到很遠的地方去了，自從她嫁人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要是可以，我想跟小月合葬在一起，來世跟她做一對夫妻，生兒育女過日子。”爛好人好像在回憶，還露出害羞的神情。

    張傻婆是難過的，爛好人不喜歡她，不愛子女，這些都算了，還任性的要求要跟一個村子出嫁二十幾年的女人合葬，這是在為難朱小米，而且也不可能的。

    朱老婆子被什麼震驚到了一樣：“兒啊，都二十幾年了，你還念着小月？怎麼那麼傻，小月早就死了，出嫁後生第三個孩子的時候難產而死，她的婆家說是晦氣，一把火給燒成了灰，骨頭都沒有了。”

    “小月死了，為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我會早一點下去找她的。”爛好人難得的有些痛苦的神情，更加的迷糊了。

    朱老婆子拍著炕沿：“都怪我這個當孃的，要是知道你二十幾年都念著小月，當年就不會把你給拆開了，娘見不得你寵著一個外人，是娘把你生下來養大的，怎麼能去對一個外人好，這不是要挖孃的心。”

    朱小米算是看明白了，朱老婆子爲了怕別人搶走兒子，纔不讓爛好人娶小月的吧。

    回頭，朱小米就回到了屋子裏，叫上了張傻婆，還有朱傳米，找來村長，讓他說說當年的事兒。

    對這事兒，村長還真的知道，而且這個小月，還是他的本族侄女。

    村長慢慢的回憶道：“當年，你爹才十歲左右，你爺就病死了，你爹可哭慘了，差點就跳河自殺，被救了起來，還是小月那個丫頭一直陪著安慰著，這才緩過來，你奶死了男人，就一個勁兒寵著獨子，當寶貝一樣的看得很緊，你侈就偷偷的跑出來跟小月一起玩。”

    “他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感情很好，你爹最是聽小月的話，鼓勵你爹讀書，要做個好人，但是莊戶人家壯年男人一年到頭的苦幹，都只能混個餓不死，何況是寡婦帶著個兒子，除了下田地裏幹活，就是賣掉家是的家當，勉強的活了下來，讀書是不可能的了。”

    “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你奶知道你爹要娶小月，也是認真的看過，但錯就錯在，你爹是什麼都聽小月的，還對小月是真好，你奶看了就同意，死活說小月不是正經姑娘，小小年紀就會勾引男人，早就是不潔之身。”

    “姑娘家的名聲最重要了，被你奶這一罵，小月在村子裏就呆不去了，好幾次想要自殺沒有死成，小月的爹孃沒有辦法，只好給小月說了一門很遠的親事，沒出幾個月，就把小月給嫁出去了。”

    “我記得出嫁的哪天，你爹可是哭暈過去好幾次，還跟你奶鬧了很久，最後聽說你奶答應你爹，要是等小月回來，就許他們一起，前提條件是，得要聽話，不許鬧，過了兩年吧，就安排你爹相看成親，小月也是在那一年，難產死了，只是你爹不知道，還要等著，也一直裝著自己是讀書人，是個好人，就等小月回來。”

    村長看了一眼張傻婆，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很不公平的，自己的男人一輩子在等著另一個女人。

    張傻婆沒有哭，早就放下了，而且這都是成親之前的事，更是沒得去追究，父母之命，也不是他們能反抗的事。

    朱傳米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好在張傻婆沒有跟朱老婆子似的，要佔著自己的兒子，不許對別人好，要不然他可娶不到張珠兒這樣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