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細看的話，其實張傻婆長的很可以，年輕時估計是個漂亮的姑娘。

    張傻婆一驚，回過神來，小聲的道：“哪有什麼想法，都是聽爹孃的，娘這輩子在大事上，就沒有什麼堅持的主見，都是聽話的過日子，有時想想，自己也不喜這性子，害了自己還害了孩子，要是娘不那麼的軟弱，也許就不會嫁給你爹，要是嫁給你爹之後，強硬一些的話，也能讓你爹擔起責任，不管哪一樣，娘都沒有做到。”

    “其實，當年娘就看出爹不是什麼可以依靠的男人，只是不敢反對，才嫁過來的，沒想到還受了一輩子奶的氣。”朱小米也是猜的，張傻婆看事情很明白。

    “都二十幾年的事兒了，就不去提了，對珠兒，娘不會看錯，對蕭少爺也一樣，都是可以相伴的人選。”張傻婆身為母親，能做的也就是說這些話，再多，她也是無能。

    朱小米來了興趣，讓張傻婆也坐下來，母女倆排排坐的親近。

    “之前小雅跟傳米走的近，娘也沒有反對，有沒有看出什麼來？”朱小米的記憶裡，張傻婆對誰都很好，哦，對楊少爺會冷淡很多。

    張傻婆不好意思的道：“是一早就看出來不合適，家裏的情況也就這樣，小雅是要當少奶奶的，怎麼會嫁給傳米，也就不想讓傳米傷心，也就一直沒有出聲。”

    朱小米也露出笑意道：“當時我也沒抱太多的希望，大家都知道小雅不會嫁給傳米，只是讓傳米高興高興，死了這條心也就過去了。”

    “珠兒不是娘有私心，就過日子和傳米來說，是最合適的，往後生下孩子，用心的供著讀書，就不當不成官，只要實在的過日子，一代一代下去，總也就不一樣，突然發家的也沒多少人，都是祖輩的傳著下來。”張傻婆也想過大富家的日子，但是也知道要一步一步來。

    朱小米笑的更歡樂了：“家裏也就我和孃的想法是一樣的，傳米沒太多的想法，卻也還算是聽話老實，選老婆方面還是很有眼光的。”

    “其實家裏最不好的人，就是你爹，沒能為子女著想，你奶是隔了一代，責任都在你爹的身上。”張傻婆從沒這般跟自己的女兒說過心思的想法。

    “我聽著，娘也是恨爹的吧，這一輩子不只朱家起不來，也害了一家子人，連我都對爹有著恨意。”朱小米自己先說出心裏的想法，恨歸恨，還是父親，丟不掉改不了。

    張傻婆看著遠方，眼神有些迷茫：“過了一輩子，我打心眼裏害怕你爹，恨意怎麼會沒有，沒有過一天恩愛夫妻的生活，每看到你爹，都是恐懼驚慌，要是娘有些本能，也早就過不下去了。”

    原來張傻婆還想過離開朱家，離開這個丈夫，說對底，一來孃家不行，二來自己不行，逃不走，只能默默的忍受著，轉眼孩子都大了，更不要說什麼離開了，只望著子女早些成親，帶帶孫子，一輩子也就過完了。

    “娘，難為你一生了，要是當初姥爺能多培養你，就不是如今這般。”朱小米都為張傻婆感到可惜，多好的頭腦，就是在這雜亂窮苦的生活中，都能保持清明，可見有多難得。

    張傻婆一掃臉上的愁苦，慈愛的道：“娘今天能有你這個女兒，也是滿足了，小米，娘知道你不是娘生的女兒，但娘還是很疼愛你，當親生女兒一樣。”

    這下子，朱小米大驚失色，有些抖動的道：“娘，說什麼呢，什麼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我還能有第二個娘不成？”

    張傻婆臉上的慈愛不減：“我自己生的女兒，也是親手養大，怎麼會不知道，我女兒沒有那麼好頭腦，更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自從跳河之後，我感受到，我的女兒就死了，你是另一個人。”

    朱小米震驚到一時啞口無言，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很好，沒有讓任何人懷疑，只知道是突然開竅了，慢慢的大家都接受了，有好處和利益，家裏人都不會往別的方面去想，難不成只有張傻婆這個當孃的，才真心的關心著子女，所以早早就發覺到了。

    “娘，這話可不能往外說，我要不是你女兒，又何必爲着一個家操碎了心。”打死也不能承認，不管心裏怎麼清楚，明面上就不能認。

    “是是是，都是孃的好女兒，娘什麼也不說，就是大米和傳米，娘也是半句不露的。”張傻婆說完，還疼愛的摸了摸朱小米的腦袋。

    這一招很受用，朱小米情緒緩和下來，依在了張傻婆的身上：“有娘在，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娘也只能盡力的保護，也保護不了你什麼，但是心裏，還是最疼愛你，娘這一生，除了沉默和受氣，也沒什麼了。”張傻婆除了能跟朱小米說說心裏話，也只有這個女兒才能懂她的想法之後，就再沒第二個人了。

    好像把心又拉近了不少。

    朱小米問道：“馮家問的怎麼樣，可還看的上小泥姐？”